“是!大王,起风了,回吧”
周珷目视着远方,心中挥不去精灵仙童般身影,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周旦气急败坏回到宫中,面对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侍卫、寺人等,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大活人生生被人带走,一帮人都不知道拦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转念想了想,那混不吝的周锦年耍起横,确实是无人敢得罪,周旦气的训了两句,就全都给轰走,他心里记挂着小舞,没时间和这些人计较。
大部分事情,东寂在路上,已说给了周旦,他扑捉到,应该是小舞的爹出事了,已派君宝出宫了解情况。
周旦在书房内,焦急的踱来踱去,等待君宝送回消息,心内告诉自己要冷静,觉得周锦年再混账,也不会因报复、或喜欢、或不满自己把小舞带回宫,没让她去舞乐司,而直接来宫抢人。
骑一匹马出宫,定是有大事发生,十有八九是小舞说爹出了大事,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死了,否则,小舞不会心甘情愿跟着走。
周旦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实在等不及打探消息的君宝回来,小舞身上的伤很重,这样就出去折腾,她肯定受不了。
无法再等了,必须早些见到小舞。
在小舞爹住的客栈门口,正碰上从周府打探消息回来的君宝,和他派的已打探完客电消息的侍卫。
君宝见到公爷,一愣,赶紧行礼禀告,“公爷,周锦年,哦,小侯爷,不在府中,找了几处……也没见他的影子”。
君宝转向调查客店的侍卫,问:“你这里调查如何?”。
侍卫赶紧回话,“禀公爷,总长,已查清,这里住的人,今日跳湖自尽了,奴婢甄小舞,据说是扶棺回乡安葬,这一切……都是周小侯爷……安排的”。
君宝对卖女为奴的甄光,从来都很厌恶,满脸不屑地疑问插话。
“属实吗?自尽?就他?昨日看他……还好好的呐?我怎么没看出……他要死的样子”
周旦目光冷厉,撇了君宝一眼,“好了,逝者已矣,不管多恶劣,他也是小舞……牵挂的爹,再说刻薄的话,就对死者不尊啦”。
“是!公爷,臣失言了”
想着还一身伤的小舞,刚经历丧父之痛,又要冒着被抓的危险,独自扶棺回乡安葬,周旦心感到一阵阵的痛,若是自己过去准许小舞出宫,或许这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自己怎么了?怎么就那么怕小舞出宫?怕她如飞出笼的鸟一样一去不回?怕她离开自己?
周旦知道,小舞的家在城东三十里外的凤舞乡,小舞的那个卖身契和卖身告示,就保存在他最秘密的暗室锦盒中,他都不知道,独自看了多少遍,那上面的每个字都如声声控诉,让他每每读起都心绪难平。
周旦一直压抑着,对小舞越来越浓的心意,知道她还太小,也知道他与她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他希望小舞能留在自己身边,每日或一起陶醉在音乐中,或只是静静陪伴就好。
周旦一度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他有着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崇地位,觉得自己有能力护小舞一生周全。
但面对周锦年一个牵强荒唐的理由,小舞就被祖母和二哥周大王给判去了舞乐司,那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肝如被摘走一样痛,第一次觉得,自己竟那般无能为力,改变小舞被抢走的悲伤事实。
“公爷,回宫吧”
“不!去……凤舞乡”
周旦刚刚心里还充溢着不满、气愤,甚至吃着周锦年的醋,此刻,全都化为无尽的心疼和担忧。
知道多想无益,周旦翻身上马,向东门急驰而去,他不能在小舞最悲伤难过,最需要照顾关怀的时候,他不在缺席,陪在小舞身边,这是他当下唯一想做的事。
小舞的家住在大山里,道路崎岖难行,一场突来的大雨,让道路更加泥泞湿滑,加之对道路的不熟悉,周旦一行走了不少冤枉路。
周旦再见到小舞时,已是在她一派破败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