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可以指责他失礼,可以不受这种冷落,但现在不行。身份的变化,在我到来的第一时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呈现在我的面前,我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适应。
情感上很不好受,可是理智上却明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从此以后我不再是落魄地主家的小姐,而是任别人差遣的受雇者,和以前那些被我们使唤过的佣人没什么区别。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尽快适应。
正当我做着这些心理建设的时候,或许梅森先生也认为这个下马威已经达到了它应有的效果,于是放下报纸,朝我看了过来。
“布鲁克小姐,你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很好!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已经接受了我给予你的新身份?”
“是的,梅森先生。”
他突然笑了,梅森先生那张冷硬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缕笑容,即使只是微微勾唇,也足以令人惊讶的了。
看来,梅森先生也不似我想象的那般,永远是面无表情的了。
“梅森先生,请问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我觉得既然来了,就要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尽快进入状态,也能令我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但是梅森先生听了我的话以后,脸上出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似乎是错愕,又似乎想笑。
“我说错什么了吗?”
“错?不,倒不算是错。”梅森先生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把它称之为工作,虽然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但也勉强能够接受,只是——”
余下的话被一阵笑意取代。
我完全陷入到迷惑之中了,这简直太奇怪了,就我的理解来说,助手被称之为一份工作,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我左思右想,还是没有结论,最终只能将之归结于牙买加与英格兰的地域差异,从而导致了极大的人文、语言差距。
接下来我见到了尼赫鲁先生和阿米塔布,尼赫鲁先生虽然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但仍旧脸色苍白,行动迟缓。
他是个与其主人一样不苟言笑的人,只是身上的气势不若梅森先生那样强大。
他很严肃,但是见到我的时候很郑重其事地给我行礼,我连忙说:“您大可不必如此,我救您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尼赫鲁先生目光极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仿佛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似的。
这种事情一再地发生,简直要令我捉狂,我觉得若是我再不搞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就快要被逼疯了。
但是当我郑重其事地准备向尼赫鲁先生请教的时候,阿米塔布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