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大夫。
赵元走上前,说道:“不知道这位老人家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竟然如此严重?”
大夫上下打量了赵元一眼,虽说赵元的确是长得好看了一些,长得高了一些,但脸上依旧有着稚嫩的气息。
“也是可怜啊,前两天落到了河里,原本是救上来就没事了,可惜发现的晚了一些,这人年纪一大,也遭受不了啊。”大夫摇了摇头,他也年纪不小了,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赵元追着问道:“那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吗?”
大夫叹了口气,说道:“这已经非我所能帮助的,他的病症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希望你们节哀顺变。”
粟哭着扑到了老人家的身上,不停地抽泣。
“这又是何必,这几天你宁愿耗尽钱财也要我来诊治,每次你听到这个消息都会伤心落泪,唉~”
扶苏心中也是钝钝的有些难受。
战场上死人和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去而无能为力,那是不一样的。
前者或许会大快人心,但是后者,则是有着遗憾和无奈。
王离也沉默了下来。
赵高虽然觉得和他无关,但是看着众人的样子,他要是表现出什么,想必会有些异类。
“多谢几位郎君的帮助。”粟狠狠地擦了擦泪水,说道,“粟无以为报,等大父离开了之后,粟愿意给几位郎君当牛做马。”
赵元连连拒绝,这么一来,好像是他们乘人之危,又巴不得床上的老人家赶紧死一样。
大夫看了眼这几人,说道:“尔三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好家伙,一搭讪,就是三个。
大夫说的正是胡亥,扶苏和赵高三人。
电光火石之间,王翦似乎想起了这位大夫究竟是何人。
说起来,他也认识这个大夫,只不过他如今在公子元身边乔装打扮过了,基本上没有人可以认出来。
“你认错了吧,我们可是咸阳过来的,怎么可能认识你们下乡的人。”王翦开玩笑似说道,“难不成,你以前还在咸阳做过太医?”
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想起自己以往的经历,倒是有了倾诉的欲望:“这是当然,十来年前,我在咸阳担任太医,祖上是缇萦,所以倒也会一些昔日扁鹊的疗法。我曾在咸阳宫中待了三十年,日夜潜心钻研医术,不过后来嘛,年纪大了。又见过刺客刺杀陛下,我便就告老还乡了。”
赵元颇为诧异:“你的祖上,是扁鹊之女缇萦?”
大夫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我可不是扁鹊的后人。”
赵元想了想,这个大夫应该是缇萦的女儿的女儿的女儿的后裔吧,只有这样,才能说不是扁鹊的后人。
“原来如此。”王翦谈话之间,这才想起了这位大夫究竟是什么人,当初他负伤回咸阳,也是这位大夫诊治的,更别说二位公子了。
所幸,这人年老,记性不是特别好。
扶苏和胡亥听到大夫说的话,心中不安,咸阳的太医,说不定给他们瞧过病,要是认出来了,那就完蛋了!
胡亥连忙说道:“大夫,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您回去吧。这边,也就不麻烦你了。”
赶紧走,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