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看着项羽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想到他们过来之前与项梁和范增的谈话,项伯语重心长地说道:“羽儿,你放心便是。伯兄已经让项庄过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就算是杀不了暴君,亦能将他重伤,到时一乱,便让张先生等人先行藏匿起来。”
听闻此言,项羽不在意地说道:“就算项庄不来,吾亦能重伤暴君。既然叔父有所决断,那羽也就不在说些什么了。”
话虽如此,但是项伯清楚项羽的性子,倔的像是一头牛,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妥协?
“小羽,如今大事未成……”
“好了叔父,羽省得的。”
深夜,刘季睡得迷迷糊糊被憋醒,到了外头,没想到赵元和张良竟然来了。
“元儿,张先生,没想到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歇在别处了。”刘季清醒了些许,笑着说道。
赵元拿了些酒菜回来:“原本是想歇在客栈的,但是想想还是在刘叔这边更加亲切。”
刘季拿过东西,哈哈一笑:“虽然说客栈的饭菜的确不错,但是你也没必要拿回来。喜欢的话,他日有闲刘叔再带你过去。”
这话,赵元还是很相信的,不想后世所说的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但是刘邦,不忙的时候几乎都是在那家客栈吃饭。
不过赵元微微摇了摇头:“明日不是还要去吕公家中,正巧我也不知道送些什么,不知道刘叔有什么建议?”
这话,到时让刘季思考了一秒,随即大手一挥:“吕公乃是沛县县令的好友,我与沛县的县令也算是好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去了心意到便好。对了,先前你樊叔所做好的彘肉已经放在里头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之后就各回各的房间了。
看到樊哙送来的彘肉,赵元到是觉得不错,打算拿来用盐腌制一番,长途跋涉的时候作干粮。
翌日一大早,赵元就开始起床整理自己的穿着。
门外,张良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看来少主是当真看重今日这次赴宴。”
赵元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不说吕公,今日沛县的县令也会去,作为外乡人,总是要注意一些的。“
张良轻笑:“恐怕少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赵元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张先生可真是目光如炬。”
他只是想要看看,在他和刘季二人同道的情况下,吕公到底是不是一个颜狗。
刘季也走了过来,虽说他是亭长,但是穿着的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只是一般的粗布麻衣罢了。
“元儿。”看到赵元穿的精致,刘季忍不住说道,“你如此,实在是有些打眼了。”
赵元惊讶极了:“这样么?”
刘季明白赵元的少年心性,却没有解释,只是说道:“还是换一身衣服吧,有你刘叔在,任谁也不敢小看你。”
赵元点了点头,换了另外的一套干净的衣服。
几人坐着驴车去了镇上,吕公的宅子就是在镇上。
顺便再路上接了樊哙。
“不如我们顺便买点东西送给吕公吧,好歹也是寿宴。”赵元建议道,白嫖虽爽,可是一去就是四个……
刘季依旧是说道:“侄儿无需担忧,有你刘叔在啥事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浪费这些钱财做什么。”
樊哙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刘三兄弟说的不错,元儿你就不需要花费这些心思了。”
赵元见两人都这么说了,便也点了点头。
张良坐在一边,到是没有说话。
自然也没有露出什么惊愕之色,显然是对于刘季的性格有所了解。
很快,驴车就在一处地方停下,赵元付了钱之后,几人就朝着一处方向走去。
刘季看了看周围:“某记得就在这方向的,前几日还说要些人手过来这边帮忙。”
张良心念一动,问道:“刘兄是说,吕公能使唤的动你们手下的人?”
刘季“嘿嘿”笑了笑:“家里人多的时候靠着公粮根本吃不饱,要是不出来找些别的事情做,哪里养得起来?”
“还别说,听我那几个兄弟说,吕公可大方了,帮了一天一百钱。”
这么说来,赵元对于这个吕公倒有好感了。
“没想到富商竟然还有如此之人。”赵元说道。
虽然士农工商,最贱的就是商人。
可是当你的财富达到了一定的阶段,那些“士”都是要仰你的鼻息。
当然,两者之间的阶层还是不一样的,就像是田忌赛马一般。
再牛逼的富商,如果上位者想要你的财富,还不是一刀了事?
“吕公好客。”刘季轻笑说道。
虽然他并非接触过吕公,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听过罢了。
豪宅很华丽。
赵元看了看,虽然不像是后世影视剧那样廊腰缦回,假山流水,但和赵元的庄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了。
门口的小厮是认识刘季的。
“刘公。”小厮连忙走上前去,见四人穿着粗布麻衣又是两手空空,一时之间只好是打了个招呼。
刘季微微颔首,说道:“某听说,今日乃是吕公的寿宴,便过来瞧一瞧。”
小厮骤然灵光一闪,笑着说道:“县令助吕公宴请乡邻,如今也在堂中,不知道诸位出多少的贺钱?奴也好记下来。“
说着,小厮也低声说道:“诸位郎君,若是贺钱出的高,说不准还能与县令和吕公坐在一块儿。”
小厮其实是想说你们要是没钱的话就赶紧离开吧,但是刘季好歹也是个亭长,自己身份卑微,所以只能这么迂回婉转地提醒。
赵元忽然问道:“这可是吕公定下来的主意?”
历史上是萧何,如今萧何已经被那个穿越者带走了,这回难道就安排一个小厮来做这件事情?
小厮笑着说道:“这位郎君说笑了,自然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奴只是被县令派过来主办这件事情罢了。“
刘季听着小厮的话浑然不在意,大手一挥:“咱们四人,出一万钱,某拿出来!”
小厮惊诧无比,身为沛县人,你可以不知道沛县的县令是什么人,但是你不能不知道刘季这个亭长!
说得好一些是喜欢结交豪杰,说的差一点那就是一个败家子!
也是刘老太公家境殷实,还算是过得去,才能让刘季这么败家。
小厮拿起桌上的竹简,认真无比地说道:“刘公如若真的拿得出一万钱来,那么奴就记上去了。”
这可不仅仅是戏言了,如果拿不出来,不止在沛县出名了,更是得罪了吕公和县令!
“记上去罢,区区一万钱,某还是拿得出来的!”刘季非常大方,不说他就算是没钱也有着胆量,更何况他如今收了赵元一盒子的玉璧和玉佩。
今日他还非得进入这座豪宅不可!
别看他和赵元说的和吕公的关系似乎是不错,但是举办寿宴这个消息还是樊哙听闻别人所说,竟然没有人来邀请自己这个亭长!
刘季如何能忍气吞声?
在赵元的面前更加摆出了一副自信豪气的模样。
“如此甚好!”小厮提笔写了上去。
赵元的眼眸一动,看来这泗水卧虎藏龙啊,区区一个小厮,也会写字,写的还比自己好多了。
方才瞥了一眼,上面的计算方法有些像是现代的九九乘法表。
难不成,他看错了?
赵元将心中的疑惑藏了起来。
四人顺利地进入了宴会中间。
至于一万钱,等到宴会结束之后再去拿也来得及。
吕公乃是县令的至交好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为了蹭一顿饭就敢得罪县令?
里面接待的奴仆自然也知道这四人是出一万钱的,便将他们引到了一处清幽无比的地方。
隐隐有着鸟雀和流水的声音。
像是融入了大自然一般。
“没想到,俺等粗人,竟然也能到这么好看的地方。”樊哙十分兴奋地说道,一双眼睛亮了起来,打量着周遭。
刘季高兴地说道:“吕公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嘛。”
虽然,他也不知道不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