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睺会变吗?
茶杯里氤氲的白汽缭绕,赵铭反问着自己。
驰骋上古的魔祖,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生灵的鲜血,会因为败在道祖而改了性子。
自然不会!
那他如此和蔼,怕是有许多蹊跷。
眼前的罗睺气息微妙,皆乎于生死之间,凭借赵铭的眼力,不难看出眼前的人的虚实。
无非和白泽的时间虚影一般,是将某一段时光的自身独立显现,但又和白泽不同,罗睺说到底也是死了。
没有未来,便没有过去,更别提什么现在。
之所以没有和赵铭交手,不是不想,而是力有未逮罢了。
“怎么?敢与鸿钧为敌,还怕我这杯茶水不成?”
罗睺淡笑说道,虚无缥缈的气息让人看不出真假。
“自然是不怕的。”
赵铭握住茶杯,瞥了一眼,又将杯子放下,
“但死人的茶还是少喝为好。死便是死了,有些事还是留给活人去办。
无论是巫妖量劫,还是鸿钧合道,都和你没了关系。
何必紧抓着不放!”
赵铭说道,目光如刀剑般刺破了虚假,看清了罗睺的模样。
一抹时光残影,也想阻拦他的路,着实不够!
“那我若是不放又如何!”
罗睺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阴鸷表情。
这一句话说出,便是撕破脸了,气氛一瞬间将至冰点以下。
赵铭没开口,大拇指下意识摩挲剑柄,似乎随时都会暴起杀人。
“你若不交,我来拿便是!”
话还未说完,剑光稍瞬即逝。
利刃出鞘,仿佛惊鸿一显,无数剑气翻滚,好似一场疾风暴雨落下。
“想拿我的东西,你还不够分量!”
眼前的罗睺虽只是一抹残影,但也是盛年之时,一身修为不亚于准圣。
见凛然剑气,罗睺掐动法决,如墨的阴影在背后展开,好似一团挣扎的妖魔,激起了许多涟漪。
赵铭只感觉一股阴暗诡谲的灵气暴动,转身踏入虚空,反手便是一剑。
两位大能交手,仅仅是余波便让小屋千疮百孔,气浪滚滚打碎了无数砖瓦,两道身影胶着在一起。
剑锋和枪声铿锵交错,无数剑气和枪锋打在时间长河中,激起无数巨浪。
双方交手过了百十来招,便将各自实力底蕴试探清楚。
罗睺不愧是上古魔祖,一身术法武艺皆是上上之选,凭借独创的魔道一路,许多招式阴狠毒辣,招招直奔周天穴位。
但交手以来,赵铭早已看清虚实,眼前的罗睺不过一抹残影,如同无根之木无本之泉,刚交手还得有来有回,但过了数十招,便弱了几分。
到现在,已经是赵铭压着罗睺打了。
剑芒如春雨般丝丝缕缕,但一招一式却暗合了赵铭的逍遥大道,虚虚实实之间玄妙无比。
而罗睺的魔道却如同石板上累积的沉灰,被如春雨的剑意洗涤,荡去了不少本源。
此消彼长之间,赵铭侧身一剑,迎风而去,朝着一团黑气,抵住剑柄向上撩去。
“酩剑决!”
青光染尽剑身,本源的大道附着在剑锋之上,虽只是平凡无奇的一剑,但却好似能将天地踏平。
罗睺迎头而上,魔气缭绕中破开一点黑光,弑神枪好似出海蛟龙,搅动黑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