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来人穿着一身青衣，身材挺拔，面容冷峻。
他的眼睛极为深邃，像是很疲惫的样子，也像藏着很多的故事，但是他看向那小孔雀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
他缓缓走来，步履沉稳，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压制的安静，不敢惊扰半分。
楚沐的心里莫名的疼了一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是能够皮断腿的那种，很有活力，不像现在这样，有些……死气沉沉。
这人正是楚沐以前的徒弟，顾墨。
听到他的呼唤，小孔雀松开楚沐的手扑向顾墨，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父皇！”
顾墨一下子将她抱起来，那一瞬间，他周围似乎都长满了鲜花，明媚的绽放。
一国之主，就这样宠爱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吗？
他看那小女孩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一个真的老父亲一样。
等他转头看向楚沐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冷，毫无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楚沐感受到了她和他之间好像有了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谁能看出来，而且又用法器自己身上的气息全部掩盖住了。
楚沐现在就是一个摆摊被抓然后在玲珑阁受罚的小修士，而顾墨他现在是一国之主，恐怕已经成为顶尖的修行者了吧。
福公公却是一直盯着楚沐看，小孔雀那孩子其实是一直很怕生的，除了国主还有他之外，小孔雀从来不接近任何人。
但是现在却对楚沐很亲近的样子，倒是奇异。
难道这个打杂的小姑娘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福公公看不出来。
抱着小孔雀的顾墨却是开口：“你在这里打杂，是犯了什么？”
听着那质问的语气，楚沐下意识的想掏出小鞭子打他一顿。
区区顾墨，居然敢对为师……
但对上那冷冷的眼神，楚沐又怂了。
也或许是有些愧疚。
“国主问你话呢。”福公公看楚沐居然愣住了，就赶紧提醒了一句。
这好不容易又碰到个能让小孔雀开心的，怎么能让她出什么事情。
“会国主，我，我在城内无证摆摊，咳咳，所以才来到了这里。”说起这事儿，还有点尴尬。
“哦？那个无证摆摊宗门收徒的人就是你？”顾墨想起刚才的报告。
“正……正是在下。”楚沐垂下小脑袋。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教教小孔雀一些东西？”顾墨提议。
“啊？”楚沐不解。
小孔雀作为国主的养女，还缺人教？虽然她确实很厉害，但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啊。
楚沐暗生警惕，难不成这小子已经看出来她的真实身份了？
“小孔雀怕生，而我又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但感觉她好像对你倒是很亲近的样子，怎么样？要不要来做她的先生？我可以让你免去惩罚，而且还有工钱。”
“我愿意！”楚沐想都不想了。
顾墨又轻声对小孔雀说：“让这位姐姐教你，天天陪着你玩，好不好？”
“好啊！”在顾墨怀里的小孔雀举着手臂欢呼。
顾墨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收拾一下，让福公公给你安排。”
“多谢国主！”楚沐行礼。
顾墨带着小孔雀往楼上走，脸上有些意义不明的笑，很纯粹的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笑过了。
在他怀里的小孔雀挥着手和楚沐打招呼：“姐姐，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楚沐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你是叫楚心对吧？收拾好东西，明天到早上到皇宫门前找我，带上这块玉佩，到时候自会有人带你见小孔雀。”福公公从腰间拿出一个有月牙印记的玉佩交给楚沐。
“多谢福公公。”
“不用谢，小孔雀对你亲近，这也是你的福气，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国主可是很宠小孔雀的。”
福公公隐晦的提点楚沐，国主的宫中，没有一个妃子，却对很多英年才俊极为关心，这让福公公一度怀疑他的性取向有问题。
不过国主对小孔雀十分宠爱，而怕生的小孔雀现在又对楚心十分亲近，所以福公公想让楚沐能趁此机会与国主也多亲近些。
……
“国主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福公公陪着顾墨在玲珑阁上喝茶。
“自然不错，今天为小孔雀找到了一个老师，也算是了解了我最近的一个烦心事。”顾墨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这茶确实不错，不过玲珑阁是酒楼，给我上一些酒来。”
“国主真的要喝酒？”福公公感觉更奇怪了，这国主可是从来不喝酒的。
“当然是真的，你尽管拿来就是。”顾墨摆摆手催促这福公公去拿酒。
“孔雀，你等会儿去和阿福一起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顾墨摸着小孔雀的头和她商量。
“不要摸头，摸头会长不高的！”小孔雀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似乎想阻止顾墨的动作。
“可是今天那位姐姐也摸你头了啊，你怎么不阻止她？”
“因为，因为……因为她是姐姐！”
顾墨笑笑：“这算是什么理由。”
“不管不管！反正不能再摸了！”
“好好好！”
“国主，酒来了。”福公公从外面拿了一壶酒回来。
顾墨点点头，吩咐道：“放下吧，你带着小孔雀先出去玩会儿。”
“是。”福公公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蹲下身子，伸开双臂。
乖巧的小孔雀从顾墨身边跑到福公公的怀里，然后被福公公抱到外面。
独自待在房间的顾墨，将酒倒入杯子里便开始喝。
他今天确实很高兴，因为见到了想见的人。
即使掩盖住容貌，掩盖住境界，掩盖住法力的气息，但有些东西还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当年明月时，一个在雪山中迷路即将死亡的少年被捡回本应只有女子的覆雪宫，阴差阳错却成为了宫主的亲传弟子。
那个少年性格活跃，倒是给那天仙般的宫主惹来了不少麻烦。
可当时间逐渐消逝，少年长大成人，却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那个宫主，不可自拔。
但，师徒之恋不被认可。
那位宫主本就是绝美仙子，顶尖强者，被天下人所瞩目。
而他不过是个覆雪宫的一个普通弟子，给不了宫主的该有的荣耀，不能让他们之间的感情的得到天下人的认可。
而现在，事情终于变得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