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赵秋从怀中摸出了一本账本,随手扔给了解晖。
解晖却不接那账本,任由它落在地上,被水淋湿。
身在江湖,总有些身不由己之事。
他自己知自家事,独尊堡称雄蜀地,又怎会没有一点违心事?
解晖道:“你要杀我!未必有那本事!”
赵秋哈哈大笑,说道:“幸好,我有!”
此时,大雨依旧不停。
赵秋的手中,已多出了一柄长剑。
那解晖的手中也多出了一对判官笔。
赵秋右手的长剑向前一指,又抬了头望天,冷笑一声道:“这大雨,还有一刻的时间,想来,已经足够了!”
暴雨一停,山下的解家弟子复又巡逻,这山是小山,与山下颇近。
黑夜之中,如果没有雨声遮挡,打斗声必传了下去。
那时,一众解家弟子赶上山来,那时他想要诛灭解晖,却又难上加难。
“我的命,等你来取!哈哈……”
解晖一阵大笑后,手中的一对判官笔,向前投掷而出,一枝向赵秋的咽喉,一枝向胸口。
那一对铁制的判官笔上,带有偌大的劲力,正是解晖全力施展。
一旦得手,必穿喉、穿胸而过。
这时,赵秋的身影一晃,却是避过了这飞掷一击。
经他改动的幻魔身法,非同小可。
解晖“咦”了一声,双手隔空虚抓,如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以真气为引,指挥着那一对判官笔,继续向赵秋攻去。
他的人和一对判官笔,似乎合成了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是一种强烈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独尊堡称雄蜀地,解晖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纵使石之轩、宋缺等人,胜过解晖的结果,毋庸置疑,但也绝对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解晖的一双眼睛,神光电射,罩定赵秋,令赵秋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这位武林判官的观察,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
纵使赵秋的身形,左挪右移,已快到了他的极限。
但那一对判官笔,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一直跟随着他,距离他的背后,一直仅有约六寸的距离。
“哎!”赵秋暗叹一声,右脚一滑,左足轻轻一提,使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同时,他的身躯一转,手中的长剑向前一出,一团银光爆开。
却是他使了影子剑法,刹那间攻出了十八剑。
随着这十八剑使出,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一道道冰寒彻骨的剑气,往那对判官笔奔去。
“锵!锵!锵!”
一道道剑气,或刺或劈在那一对判官笔之上。
暴雨之中,一道道火花闪现,妙象纷呈。
赵秋深知今日,决计不能再以奇幻和灵巧偷袭取胜,当即施展自己最强的剑法,与那一对判官笔交战,这便是以硬碰硬的打法了。
随着剑势的变化,他的步法亦随之生变。
解晖也长喝一声,他的一对虎目之中,迸射出道道杀气,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赵秋手中的剑。
眼前的少年人,年纪虽小,武功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解晖心知,纵使一向自信的他自己,与眼前的少年为敌,此刻也决计不敢言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