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绯依旧抱住他胳膊不放手。
东方境低头对上她那干净而又执拗的目光。
然后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他的胳膊处被划破了一道血口子。
虽然在流血,但这点伤对东方境来说,真不是个事情。
连蚊子咬都算不得。
但,崽崽却注意到了他这受伤胳膊,之前就用小手紧紧抱着伤口的四周。
现在又一脸的忧心担切。
“这点伤,没关系的。”东方境朝崽崽笑了笑:“乖,去医疗舱里躺着,我帮你上药膏。”
言绯不动,双手抱着他受伤的胳膊,低头在他伤口上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又仰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东方境:……
那双眼睛到现在都是红红的,眼里盈盈着一汪泪光。
东方境想去擦擦她眼角的泪意。
可手指刚触到,小家伙扭头躲了开。
还生气的掐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肉,又指了指医疗舱。
东方境后知后觉地,脑海里生出一个念头:崽崽在关心他。
他幼时失去母亲,他那父亲立时就把新妻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迎进家门。
还不曾成年,他被父亲送上远征军的战场中。
整日便是厮杀……
他的心,在厮杀中被裹了一层层的血衣,硬的犹如石头。
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触到崽崽那柔软担忧的目光。
他恍惚地,想起那日幼小的他站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中。
被病魔折腾许多年的母亲面色苍白而又虚弱,却执拗地用枯瘦的手紧紧捏着他的胳膊,担忧而关切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