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这边的战斗虽然激烈,但跟城南定鼎门附近的大战一比,无论是规模和烈度都差上不少。
王世充的长子王玄应亲率近万郑军与李孝恭的七千唐军激战,双方投入近两万兵力,把附近的街巷塞得水泄不通,你来我往,寸土必争,杀得是头颅滚滚,血流成河,不少房子被点燃,火光冲天,简直如人间炼狱。
李孝恭本来还十分淡定的,此时面色也渐渐变得谨慎起来,守军的战力比他想象中要强一些,而且王玄应的指挥调度水平也很高,始终守得稳稳的,激战了大半个时辰,竟丝毫不落下风。
长孙顺德腿上的箭伤已经包扎好了,此时正站在定鼎门的城头上往皇城的方向张望,只是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到什么。
“怪哉,怎么还没有动静?”长孙顺德眉头紧皱,按照时间来算,屈突通应该在嘉裕门发动了,如无意外,很快就能攻入皇宫大内,咋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呢?难道出了意外?
长孙顺德心中莫名的蒙上了一层阴影,吩咐身边一名兵卫道:“你赶去嘉裕门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快去快回。”
这名兵卫立即领命而去,只是从城南绕到城西北的嘉裕门,少说也有十公里远,再加上还得渡过洛水,地形复杂,一来一回怕是大半个时辰吧,洛阳城之大就可想而知,也难怪李密攻了几年也没能拿下。
与此同时,一骑快马正从皇城的方向飞驰而来,沿着定鼎门大街一直奔至王玄应的跟前,焦急地禀报道:“世子,大事不好了,皇城出事了!”
王玄应正指挥兵马试图把唐军赶出城去,战斗正处于白热化阶段,闻言不由一惊,忙问:“皇城出了何事?内史令、还有左御卫大将军不是回宫了吗?”
这名信使惊惧地道:“那齐王高长卿也不知何时混入了皇宫大内,劫持了皇上和太后,还出奇不意把内史令杀了,宫中侍卫纷纷反叛投靠了他。如今高长卿已经控制了皇城,并且紧闭城门固守,左御卫大将军正急攻玄武门,但是嘉裕门外又来了一支敌军,左翊卫大将军独力难支,请求世子立即派兵回救!”
王玄应不由心胆俱震,这下子真是要了老命了,父亲王世充带走了大部份兵力,如今洛阳城中本来就兵力空虚了,偏偏这個时候,李唐和高齐竟然同时内外夹攻,难道他们是约好的吗?
“命左御卫大将军,务必把皇城夺回来,否则便让他自己提头去向我父王请罪吧。”王玄应沉声道。
他现在应付李孝恭已经相当吃力了,兵力捉襟见肘,哪里还抽得出兵马回援,所以只能给王世伟下死命令。
且说王世伟收到了王玄应的回复后,气得差点吐血,无奈只得调集了两路兵马,合计兵力三千,一路猛攻玄武门,一路绕到皇城的正面,猛攻端门。
幸好,这个时候,长孙敞和长孙恒安已经带人把皇城内部基本肃清了,不仅完全消除了内患,还又得到了数百人手,所以高不凡目前麾下的兵力增加到一千五百左右,暂时守住皇城倒是不成问题。
杨侗和刘太后这时已经转移至乾阳殿了,不过此时两人显然已经得知了大致情况,原来高不凡手下根本没有多少人,而且所谓的十万援军到现在都还不见踪影,估计也是吹牛的成份居多,所以母子二人此刻均如坐针毡,刘太后更是喋喋不休地埋怨儿子不该稀里糊涂地上了高不凡的贼船。
杨侗正被絮叨得心烦意乱,忽见高不凡大步走了进来,顿时如获救星,连忙迎上前道:“齐王,如今情况如何?”
高不凡微笑道:“皇上放心,如今整个皇宫大内都被本王掌控住了,这里暂时很安全。”
杨侗闻言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刘太后却是听出了言外之音,皱眉道:“只是暂时安全而已,那就是还没彻底安全了,齐王不是说有十万雄师吗,如今何在?”
高不凡镇定地道:“太后勿忧,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很快就到了,太后若是困了,不如先睡一觉,等一觉醒来,大军肯定已经到了。”
“当真?”刘太后将信将疑。
高不凡恭敬地道:“臣又岂敢欺骗太后。”
“也罢,哀家便姑且再相信你一次。”刘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高长卿,侗儿如此信任你,但愿你不要辜负了他。”
高不凡肃容道:“太后请放心,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在,定会护得皇上和太后的周全。”
刘太后神色复杂地看了高不凡一眼:“那就好,哀家有些困了,先去歇一会。”说完便在一众宫女嬷嬷的簇拥下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