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数万年的老妖怪,云真子一眼就看出此女的秉性。
貌若天仙,心如蛇蝎。
就算她脸上充满微笑,也难言眉眼间的那抹戾气。
云真子的意念如同发现宝藏般的围绕着女修转了几圈。
语气兴奋道,“啧啧,想不到都筑基后期了,道心还有这么大的漏洞,这都快执念成魔了吧,这些后辈是怎么教徒弟的,心性这么差的弟子也敢收入门墙?不过也好,正好给我寄身,有了她总比练气弟子强。”
说着那抹微尘般的意念一闪,便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光没入了女修眉心。
林踏雪一阵恍惚,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眉心。
刚要探查,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抹优雅无双,俊若天神的身影。
她美眸低垂,喃喃自语了句,“秦师兄……”
“难道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惆怅,眼中更是划过一丝哀愁。
不过当她想到那矜贵如神的秦师兄被藏在云溪宗那个小地方,每天被那个身份卑贱的女人围绕。
她脸上的惆怅霎时间荡然无存,眼中的哀愁也如阳光下的白霜般烟消云散。
“云笙,……”她狠狠咬牙,咀嚼着这个被她反复念叨无数次的名字。
尖尖的指甲握进手心,几乎要生生扣出肉来。
自从知道秦师兄在云溪宗,她的心每天就像在烈火上烤一样。
这个女人在亲师兄身边一刻钟,就是对秦师兄的玷污。
这么多天,每时每刻,她心中的嫉妒就如野草一般疯长,让她面目全非。
“不过,好在这痛苦的煎熬终于要结束了。”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青露失踪了,邪魔降世,昆山宗大乱,我终于可以自由了。”
她艳若桃李的脸上充满兴奋,俏丽的美眸迸射出狠戾。
“秦师兄只能是我的,无论是谁,胆敢肖想秦师兄,我都要让她死!”
此时的女修,就像是撕去了美丽外皮的野兽,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林师妹,快回峰。”远处一道声音传来。
林踏雪眼中的狠戾之色刹那间消失,转眼间恢复了清丽可人的模样。
对着那人甜甜一笑,声音清脆。
“来了,青蓉师姐。”
与此同时,昆山福地高空之中。
昆山宗的元神神君们神色警惕盯着对面一群人,严阵以待。
在他们对面站着一群装扮古怪的黑子修士。
他们一个个身穿黑袍,头戴兜帽,狰狞的森罗鬼面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你们是谁?”
昆山宗的诸位太上长老神色凝重。
对面的这些黑袍人不仅行装神秘,而且一个个气势强大,气息深不可测。
尤其是为首的三个金色修罗面具人,浑身气势更是浩大缥缈,深邃如渊,居然给了他们无边的压力。
昆山宗的一个个元神神君顿时如临大敌。
手指掐诀,时刻准备祭出昆山钟。
“二十多位元神神君,还有三位元神大君,修仙界何时多出了这么多道友?”
忽然,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清风吹过,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出现在众人之前。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当他出现时,他已经在那了。
老者弯腰驼背,头发稀疏,手持拐杖,也许是太老了,满口牙都掉光,不时的咳嗽一声,露出了光秃秃的牙床。
满脸的褶子像是一条条沟壑,脸上的老年斑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一大半。
身体颤颤巍巍,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但是昆山宗的众位元神神君见到这个老人,皆是态度恭敬,神色肃然的行礼。
“拜见太上大长老。”
看到老人,为首的金色面具黑袍人也讶异的挑了挑眉。
“居然是中古时代的耆老?昆山宗还是藏龙卧虎啊。”
老人微微咳嗽了声,惭愧的摇摇头,气喘吁吁道,“我算什么耆老,当然我只不过是返虚元祖坐下的小道童,得元祖庇佑苟活至今罢了。”
为首黑袍人一摆手,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元神修士的寿元不会超过万年,你既然能够活到现在,相必是在最鼎盛时期闸血封脉,躲进了封血石才活到了现在。”
说着,他冷哼一声,“昆山宗既然有你一个,那么就有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你们这些老怪物,一个个实力已经修炼到元神境界的极致,只留着最后一口气,如果关键时刻自爆,连返虚元祖都吃不消。我也不想招惹你们。”
“那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昆山宗的元神神君脸色都不太好看。
没有人相信他的好。
“我当然是来替你们排忧解难的。”
“排什么忧,解气什么难?”头发花白的白衣老者神色警惕道。
“当然是你们口中的邪魔?”
诸位元神神君闻言心中一凛。
为首之人淡淡扫视了一眼昆山宗的太上长老。
不紧不慢的开口,“相必你们也见识到了那些邪魔的厉害,据我所知,那些邪魔还在继续进化,过不了多久,说不定连元神都可以附体,到了那时,才是整个修仙界的灾难。”
昆山宗众多元神闻言自然忧心忡忡,这个结论与他们心中的猜想不谋而合。
可是他们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看向那些黑袍人的眼神充满戒备。
“难道你们有什么办法?”
“当然,此方世界与我们家主人有莫大渊源,我们自然不忍心看着它走向穷途末路。”
金色黑袍人朝着虚空恭敬一拜,语气傲然道。
“我们怎么相信你?”诸多元神神君不为所动,冷冷开口。
为首的黑袍人微微一笑,手掌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枚令牌。
那枚令牌通体呈金黄色,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凤凰。
当令牌一出,一声凤鸣响彻虚空,金色的眸光洞穿霄汉,黄金凤凰通体散发出五彩之光,一丝丝大道气息弥漫,居然与整个天地发生轰鸣。
昆山宗的诸多元神纷纷瞳孔一缩,骇然出声,“千秋令!”
“不错,正是金皇千秋令,”
令牌一出,天地顿生异象,这种与大道共鸣的气息是做不了的假的。
金色霞光中,昆山宗诸多元神神君不由齐齐色变。
只听黑袍为首之人淡淡开口,“见此令如金皇亲至,这下你们应该信了吧。”
金皇千秋令是锦绣金皇传下的信物。
锦绣金皇宫主宰锦绣大世界千万年,对修仙界有些特殊的意义。
见到这种传说中的信物,就连一群元神神君也不由心旌神摇。
纷纷神色大变,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看向老人。
只听老人剧烈咳嗽,脸上的皱纹似乎因为咳嗽更加深刻了。
好不容易,咳嗽声听了下来,他这才拄着拐杖,慢悠悠开口。
“千秋令的大名,老头子早有耳闻,听说在太古时代,千秋令一出,群仙都要俯首,可惜老头子生错了时代,不能亲眼见怔太古时代的光景。如今又头昏眼花,着实看不清千秋令真颜……咳咳咳”
说着他又剧烈咳嗽起来,唉声叹气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后辈们一个个都有自己的盘算,谁还挺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话呐。我想呐,若是哪一天我魂归九幽,说不定这帮不肖子孙转眼就把我给忘了。”
“这是天道循环,没办法的事,想想我昆山宗虽然传承自昆玉门,但又有谁将昆玉门放在心上,连个祖师牌位都没有。唉,大江后浪推前浪,无论生前多么风光的人物,总会被时光淘汰,过去了就过去了,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主角,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只要不忘现世的恩情就行了,不拜,就不拜了。”
一番话说完,左右两个金面黑袍人顿时气息森冷。
金色的修罗面具下,一个个眼神犹如寒冰,冷冷的注视着老人。
而昆山宗的诸多元神修士,则是齐齐对他躬身行礼。
“多谢太上大长老教诲!”
随即他们目光看向对面的黑袍人。
语气冷漠道,“你们也听到了,这就是我们的态度。”
“你们居然敢对仙人不敬?”为首的黑袍人眯起眼。
“仙人高高在上,我们自然不敢不敬。”头发花白的白衣者淡淡开口,“只是眼下的时代正值末法,上古距离我们太远了,我们连自己的传承门派昆玉门有多少祖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锦绣金皇宫的规矩了,恕我们小门小户,野蛮粗俗,不懂得礼仪,相必金皇仙人就算亲临,也是大人大量,不会跟我们这帮小人物一般见识。”
“就是,拿着大旗充将军,谁知道你这千秋令是怎么来的?”
有元神神君冷冷一笑。
更有人毫不客气道,“是啊,锦绣金皇宫都毁灭了百万年,许多传承都遗失了。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都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我们现在拿出天皇令,你们也要拜了。”
“你们……”
一群黑袍人气势一凛,昆山钟诸多元神神君顿时气息澎湃。
现场的气势顿时剑拔弩张起来,一个个气势澎湃,体内灵力汹涌,引而不发。
就连老人都扶住拐杖,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不过,就在昆山宗众人以为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
为首的黑袍人突然笑了
“诸位昆山宗的道友不要紧张,我拿出千秋令只是证明一下,我们的身份,不需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也不需要你们大礼参拜,听众我等号令。”
“那你要我做什么?”
诸位元神更加警惕。
“我们啊,只需要你们跟我们一样守护好这个世界就好啊。”
黑袍人有感而发。
声音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