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陆尽欢所言，邵默微微睁大双眼，神色中隐约有惊讶与错愕闪过，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嗯？”

不过转瞬大脑便缓了过来，开口道：“师姐，有发现了？”

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带着笃定。

陆尽欢双目带着灼人的光，脸上的笑越发地灿烂了，点头：“对。”

“是什么，新发现？”

邵默本来已经做好了大约还要很长一段待在这里破阵的准备，不曾想她这么快就有了新发现，甚至还是能让他们马上出去的发现。

陆尽欢眉眼舒展，笑意更深：“方才这佛印不是拒绝了你的血么？”

“……”

邵默眉心浮出一道折痕，想起之前反弹落到他鞋面上的血滴，神色有些不自然。

一言以蔽之，就是尴尬。

如影随形地尴尬。

好在陆尽欢没有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她不等邵默回答，便一口气接下去说道：“由此推敲，这佛印大概很有可能是……产生自我意识了。”

在提到“自我意识”时，语气极轻。

“。”

邵默现在犹如一个标点符号发送机，猝然出现了思维断层大脑宕机地状态。

见他顶着一脸震撼我娘的表情，陆尽欢表示十分理解，她在做出这个推测的时候，也被自己的猜想给震惊到了。

突兀且令人心惊的想法。

可转念一想，修界之大，无奇不有，且不论佛印是否能产生自我意识，他们却从未往此阵是否有阵灵的存在这方面进行揣测，那么，那道佛印有没有可能是此阵的阵灵？

毕竟遏天大阵存在的时间十分久远，再者还是以修士自身为阵利刃为眼的法阵，这么一想，好像能产生阵灵也很正常？

……

“师姐心中，已有章程？”邵默字斟句酌了好半天，才艰涩沙哑的询问道。

不得不说这个猜想着实有些大胆。

虽然他对如今修界的各类知识了解得不多，然在埋骨之森时，从关押他的那个魔修的一言半语中也稍微领会到了一二，剑器有灵、法器有灵、刀器有灵，这他知道，可刻在阵法中的佛印产生了意识，实在是……属于非他所能理解的领域。

陆尽欢语声清越：“嗯，算不上十分肯定，却把握要比心头血的方法，大得多。”

话落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目光极为清透认真，没半点揶揄玩笑之色。

邵默：“……好的。”

似乎察觉到他的僵硬，陆尽欢幽幽叹了口气，带着安抚之意拍了拍他的肩：

“信我。”

“……”

邵默重重地点了下头作为回应。

其实他也没有不信她的意思，只是大脑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陆尽欢右手的食指屈起，附身，再次朝卍字佛印敲去，当敲到五次后，倏然感受到食指骨节上传来某种不可忽视地波动。

咦——

虽然波动的幅度极小，但也被陆尽欢捕捉到了。

果然。

她这次的推测是正确的。

心中惊喜。

可陆尽欢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面不改色地继续敲击的动作，心中顿时有了一番计较。

随着她的动作，那波动的幅度也略微大了起来。

邵默面色凝重地看着陆尽欢的动作，握剑地手青筋爆起，骨节泛着白，显然手的主人此时精神特别紧绷。

而邵默现在的心情也确实十分紧张，唯恐那佛印又发生什么变化，伤到陆尽欢。

这与陆尽欢跟他说的猜测也有关——

要是那佛印真的产生自我意识，岂不是也能主动伤人？！

由不得他不紧张。

……

陆尽欢目光专注地盯着佛印，屈指敲击地动作并未停下来，而空出来的那只手以一种近乎散漫的姿态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