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这皇帝在想些什么，或许他要的是一个能秉公执法之人，当即说道：“臣可以秉公办案，但就怕做不好这件事儿！”

“你只要去做，就别管是不是能做好。”皇帝头也没回，目光始终在那风平浪静的湖水之上。

萧棠思索片刻后说道：“那臣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呢？是可以全权处理此案和此案牵连的人吗？”

皇帝沉默了许久之后笑道：“你小子是想坐朕的位置吗？万一这件事牵扯到朕身边之人呢？你也想全权处理？岂不是有些狂妄了？”

此话一出，萧棠愣了一下，随即跪下行礼道：“臣没有冒犯陛下的意思，只是想清楚陛下的底线在哪儿，而且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这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倒是随了你师父张仲仪，既然你都在问当讲不当讲，那就是说明是想讲，既然想讲不妨直说！”

萧棠若有所思，随即言道：“臣以为，律法之重，事关社稷，若是权贵能不遵守底线去为所欲为，那这律法不要也罢！”

话音刚落，身边的姬红雪皱起了眉头，她看向少年，不经意间踢了踢他的小腿，似有提醒之意。

萧棠一反常态，“你踢我作甚？难道我说错了？”

此时，池边皇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个小兔崽子，咱们君臣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装什么耿直良臣？有什么话就给我直说，装疯卖傻糊弄朕可是欺君！”

此话一出，萧棠想起了之前第一次进宫面圣时的情形，当即一拍脑门儿，似是明白了什么，随后笑道：“好吧陛下，那微臣就直话直说了，刚才的话虽然有几分虚情假意，不过微臣却是认为法为治国之本，立法之初，为的是让所有人都有所敬畏，陛下，世上的人不该仅仅只是敬畏您，还应敬畏天地，敬畏众生，敬畏我们身为人一同立下的准则，那便是法！律法无情，却最是人道，条例摆在那儿，只要律法本身公允，那就是一件幸事，可这律法不仅仅是为无权无势之人而立，若有权贵可因身份地位而不去遵守，那这律法也就失去了威严，没有了威严，自然就会有人不将律法当一回事儿，天下大乱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皇帝有些惊讶的转头看了萧棠一眼，笑道：“你小子不似传闻中那般没有真才实学嘛，可朕问你，若是如今的朝廷所有人都结党营私，官官相护，你当如何？”

“依法处置，最是公平。”

“哼，说来容易，如果你身居高位，而你的父母亲人触犯了律法呢？”皇帝继续追问道。

沈风一愣，顿时沉默了起来，的确坐而论道容易，这要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确很难真的做到真正的公允，当即苦笑道：“所以……微臣这样的人，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但要真是遇上了这样的情况，就算我不徇私枉法，也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