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是有,但现在也顾不得了。张守正和庞一萍受过我的救命之恩,我赌他们良知还没有完全泯灭。”林创道。
“不行啊,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赌呢?他们是什么人?都当了汉奸了,还有什么良知可言?”易莲花急得差点哭出来。
“张守正或许没有底线,但庞一萍不会,她虽然轻浮,但我看她不至于连救命恩人也出卖。而张守正对她言听计从,从来不敢违逆。”林创说完,接着叹道:“人啊,之所以为人,与畜牲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有感情。现在事情危急,我只能赌她的人性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它良策。”
说完这句话,猛地想到:“无良策,吴良策?我现在落到这般无计可施的地步,是不是沾了胖子的傻气啊?要不然就是他妨的我。”
“先生,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行此险招。如果张守正不抓呢?他是不是有可能放长线钓大鱼?今天接头不成功,不是还有明天呢吗?张守正不可能不知道军统的这种规矩。”易莲花道。
“这个可能性有,而且还很大。不过,就算如此,特派员也一定被张守正盯上了。”林创道。
“既然有这种可能,那就先不要赌人性。成本太大,而且还没有必赢的把握,犯不着。”易莲花劝道。
“好,我见机行事。莲花,你们快走吧,趁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赶快出城。”林创道。
“好吧,先生,保重。”易莲花这回没再纠缠,握了握林创的手,痛快地答应了。
“如果出不了城,就把车弃掉,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临下车,林创又嘱咐了一句。
“嗯,知道了。”易莲花道。
……
林创和刘二猛下车后,叫了一辆黄包车,林创坐车,刘二猛步行保护,往觅渡桥方向而去。
路过一家百货公司时,林创让刘二猛买了一顶黑色礼帽。
把帽子戴在头上,帽檐遮住了半边脸。
也许易莲花说得对,如果不出现最坏的情况,暂时不用向张守正、庞一萍讨还“情债”,自然也不用露出真容。
戴上礼帽,也算是一点伪装吧。除非日本人大规模搜查,否则谁也不会让林创把帽子摘下来看看。
……
一路上,林创注意观察过往行人,没有发现吕泽或者张守正的身影,街上也没有戒严。
这说明情况可能比预想的要好。
“先生,觅渡桥到了。”
黄包车夫道。
林创早就注意到了,“友来茶庄”门前仍是冷冷清清,车从门前过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里面有多少人,当然也没有看到庞一萍或者张守正。
“也许吕泽已经脱身了。”林创心怀侥幸地想到。
“继续往北走,过桥。”林创对车夫道。
“好嘞。”车夫答应一声,迈开步子拉车上桥。
“师傅,这座红楼是什么地方?”林创一眼看见那座很气派的红楼,问车夫。
“日本领事馆。”车夫答道。
“领事馆?”林创一听,当即明白了,为什么店里没有发现埋伏。
林创相信,这么大的事,日本人绝对不可能让张守正单打独斗,极有可能大批日本特务就藏在红楼里,通过侧窗观察动静。
如果发现接头人,只要张守正发出信号,他和吕泽插翅难飞。
过了桥,林创仍然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