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吕书陶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奇怪,尤其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我更是感觉这个人的出现很不寻常。因为我和中野课长在船上的时候,并没有这個人。也就是说,吕书陶不是在南京上的船,而是在扬州上的船,否则,这么一个人物出现在江龙号上,我和中野课长不可能不知道,李月旺也不敢不向中野课长报告。
后来经过审问得知,我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吕书陶确实是在我和中野课长离开江龙号以后上的船。
这就奇怪了,吕书陶一直在南京活动,他为什么不坐火车离开,而要乘船呢?既要乘船为什么不在始发地坐而非要赶到扬州去呢?
于是我就想到了我们留在船上的六个人——吕书陶的真正目的是不是要对他们不利?
再联想到他隐瞒行李中有简易茶具和把一块对他的出行毫无意义的光卤石带在身边这些事,答案不言自明。”
林创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为了证明我的这一推测,我对江龙号控制室进行了搜查,同时请陈副队长对秦家和吕家进行了搜查。”
林创打开文件夹,从里面取出几份电文:“这是从江龙号控制室搜到的电文,是李月旺的请示电底稿与秦江春的回电原文。请看这一份,‘平安抵宁,瘟神下船。’中国人都知道瘟神不是什么好词,充满了敌意。那请问谁是瘟神?是我还是中野课长?还是华以昌和刘德山?”
说到这里,林创注意看中野云子,见后者眉梢添煞,心道:“行嘞,再加点火。”
“再看这一份,‘岸上枪战,瘟神无获。’哈哈,这明明是向秦江春报告,我们一无所获嘛。再看这一份,‘船抵扬州西,瘟神遇兵劫,去向不明,我船失盐,拟在扬州补充。’
别的且不说,中野课长,李月旺把你当作了瘟神是毫无疑问了。”
见中野云子气得小脸发黄,林创笑道:“知足吧,你好歹还是个神哩,没把你当成小鬼小妖就不错了。”
“哼!李月旺该死。”中野云子恨恨地道。
“别着急,下边还有呢。”林创冷笑着说道:“这里还有一份,‘瘟神安归赴宁,华、刘随我船回沪。’”
“秦江春一直没有回电吗?”中野云子问道。
“有,所有请示电都有回电。前面这些请示电的回文均是‘知愁’二字,最后一份是这样写的:‘前电知悉。吕书陶欲搭船归沪,望妥为安置并提供一切方便。’
这份回电陈副队长也在秦江春家里搜到了底稿,同时查到的,还有一份吕书陶从扬州邮电局发给秦江春的电文,电文是这样的,很有意思,‘瘦马可人,携送与兄,弟欲乘江龙号归沪,望关照。’”
念完电文,林创一笑,道:“我来解释一下这份电文。瘦马非马,是指扬州瘦马,其实就是妓女的代名词。瘦马可人,是说妓女可爱,携送与兄也情有可原,但瘦马何在?船上并没有什么瘦马肥马的,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联想到艳春楼的李香香,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啊。另外,‘弟欲乘江龙号归沪,望关照’这也是一句废话,二人都有赠妓之谊了,想必跟李月旺也早就熟悉了,搭个顺风船还用事前发电报请求?还有,秦江春在我接手案子之后强硬的表现,也让人感觉非常奇怪。
在我看来,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M..coM
所以,我的结论是,吕书陶是军统特工无疑,是他毒杀了船上六人,而秦江春不是同谋也是帮凶。”
说到这里,林创看了看青木贵矢:“青木君,之所以在没有得到二人的口供就向各位通报案情,实在是因为机关长阁下严令,今晚之前此案必须有个结论,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二人的口供,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