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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创因记挂着向江山汇报情况,没有回招待所,而是回了法租界。
路过“江氏胡琴店”时,发现店门没关,连忙命纪老六将车停在店门口。
“都十点了,店门还没关,我去看看,有没有新唱片。你们在车等我。”林创道。
“是。”纪老六和李洪林同时应道。
见到林创,江山一惊,连忙把他让进里屋。
“紫薇同志,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紧急情况?”江山问道。
“是,有紧急情况。”林创赶紧把今晚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夏耕应该听懂了我的意思,但我不敢保证他能逃脱特务的跟踪,所以,必须马上通知上海市委。”
“紫薇同志,今天这事你太莽撞了。你知不知道,很可能因为你的莽撞而暴露?”江山严肃地说道。
林创没想到不但没有得到江山的表扬,反而招来他的批评,不由一愣:“江山同志,暴露的危险当然有,但我不能眼看着同志有危险而见死不救吧?再说,就凭这点事,张劲庐和李士群不能把我怎么样。”
“紫薇同志,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你的错误。第一,你没有完全意识到你个人对组织的重要性。要知道,你的存在,意味着大量药品和物资会源源不断地运往我们的部队,这些药品和物资对于我们党和军队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意味着可以挽救成千上万军人的性命!”江山严肃地说道。
“江山同志,我当然明白。我不是说了吗?李士群和张劲庐不会把我怎么着的,我有把握。”林创不服气地说道。
“这正是我要讲的第二点。紫薇同志,你潜意识里,太小瞧李士群和张劲庐了,张劲庐有可能因为喜欢你而为你掩饰,或者不愿意怀疑你,而李士群决不是等闲之辈,他会相信这是巧合吗?如果被他怀疑,你将会陷入危险境地,你明白吗?”江山道。
“你说对了,李士群确实有能力,也怀疑过我,但都被我化解了。”林创说道。
“化解?不可能!他一定是因为没有证据,又因为你跟犬养健的关系,才暂时放过你的。他心里一定留下了一根刺。
一根刺如果还不足以让他调动所有资源对付你,那一旦刺多了,你觉得他还会放过你吗?”江山道。
“你说的有道理。一名出色的特工,是不会放过任何疑点的。不过,江山同志,难道你想让我当一个对同志对组织无情的人?让我为了个人安全而无视同志和组织遇到的危险,我做不到。”林创坚定地说道。
江山怔了怔,道:“紫薇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对于我们每名情报战线的同志来说,保证自己安全是第一位的,这是纪律,不是无情和自私。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的警示没有起到作用,你不但没有帮到组织,反而把自己给暴露了,党岂不是损失更大?”
“嘿,这是什么道理?江山同志,我是有一定把握才这么做的。再说了,你现在应该马上向上级汇报,现在跟我讲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林创有些着急,语气渐渐有些不耐。
江山看了看林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应该知道,我是独立于上海市委的,并没有直接渠道。所以,我只能向延安发电报。而现在还不到发报时间,急有什么用?”
“晚一刻就有可能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你要抓紧想办法啊。”林创急道。
“紫薇同志,不要着急,你要对组织有信心。要知道,我们的党组织在跟敌人的长期斗争中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夏耕已经得到你的警示,就一定会有办法对付特务们,我相信不会出事的。”江山说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再打听打听情况,看看夏耕同志有没有逃脱。”林创道。
“不,在没有得到总部指令之前,你必须暂停一切冒险行为。”江山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