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满腔怒火,以及那些她竭力遏制却遏制不住的失控的情绪,荡然无存。
她知道错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她冷静下来后,连自己都深恶痛绝,她更是不敢奢望得到他人的谅解。
她叹息着长嘘一口气,心想:“想我这样丧尽天良的人,就该从这世间消失吧......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又何必给别人添堵呢?”
慕容博心中又何尝不是油盐酱醋茶倒了一地,他怜惜地看着范辛潼,沉重的心情尽量舒缓后,平淡地说:
“你不要怪哥哥,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重新来过。你去了医院就好好治疗,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范辛潼垂眸,神情呆滞地看着双手上戴着的手铐。
此刻她那张精神疾病的防护盾似乎成了她的一道阻碍,要不是因为那张货真价实的鉴定证,她一定能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人格分裂症,被迫害妄想症......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病的,连她也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这场病,她病了好久好久。这场疾病,让她成为了连自己都深恶痛绝之人。
面对范辛潼一副忏悔的神情,慕容博一度窒息,急忙告别后跑到室外深吸了一口气。
慕容博走出探监室的一瞬间,范辛潼再次看了看墙上的钟表。伴随着一声钟响,表盘上的时间显示,慕容博最后一次与她会面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五分钟。
他对她的耐心,从一开始的百折不挠,到一个月,再到一天,最终变成了五分钟。
范辛潼强忍着的眼泪从慕容博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从探监室出来后,径直走不过数十米就是警局大厅,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天空那片黑黢黢,波谲云诡的天空在缓慢地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