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却不理会它,兀自继续道:“我最后也没什么东好留给你,只山上还余了些丹药,你看你要是需要就叼几瓶走,要是不需要,到时便将它们赠给有需要的人——”
话音未落,小家伙打断她:“姑娘,你别说了!”讲罢,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站在她面前,“来吧,把那情丝结转移到我身上来!”
平安目光幽幽,“你是自愿的?”
“为了姑娘,牺牲一个我又算得了什么!”说着这话,它闭上眼,又朝她跟前凑了凑。
“不后悔?”
“不后悔!”
平安忍俊不禁,伸头抚了抚它的小脑袋。
察觉到她迟迟无所动作,玄乌疑惑睁开眼,“姑娘?”
“我这不是没事,可能这情丝结因人而异,许也不是都会要了人命。”平安收回手,重新端起茶杯,“何况不是还有其他法子没用。”
一听其他法子,四足玄乌顷刻心领神会,展翅兴高采烈道:“我这便去给姑娘寻个男人回来。”
平安如鲠在喉,却见它一溜烟飞出了窗外,瞬间没入夜色之中。
后半夜,本已困怠得不行,平安打了个哈欠,也就随它去了,自己则洗漱一番,躺上了床铺,眼一合,入梦极快。
昏暗的屋内,只那大开的窗户透进点点清冷的月光,随着她气息逐渐平缓,才出去不久的小小黑影很快又飞了回来,但只停落在窗前,仿佛在等什么人般,望着房门许久。
须臾后,一道人影骤然出现在门前,它这才张嘴,语气似有埋怨:“你再晚些,她就没命了。”
那黑暗中的人影并不说话,缓步走到床边,目光如炬,盯着床上人安静的睡颜,不自禁伸手覆了上去,“好似又瘦了些。”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怎会不瘦。”玄乌不咸不淡回着话,“那可是清墟,你倒是舍得让她去送命,也对,哪回叫她差点没了命的不是你……”
男人沉默片刻,再开口,声音冷了几分,“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不该管的莫多管。”
玄乌一哽,怏怏说不出话。
男人终于移开了手,轻轻抬起那只被种下情丝结的手臂,指尖在其腕部一拂,那长长的红线便渐渐消退,直至完全不见。
“这不是情丝结。”男人道。
“不是?”玄乌诧异,想了一想,却又能解释得通了,难怪平安一路上没有任何反应。
它轻哼,“看来那老妖婆多少还忌惮着你,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怕是闻出了她身上有你的气息,故意整了这一出想吓唬吓唬你。”
男人不置可否,将那截细嫩的手臂温柔地塞进被褥之中,又停顿了片刻,正欲转身,哪知床上原本睡得很是安稳之人忽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