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胡子男人出现那一刻,陶允之显已认命,惨然一笑道:“就知道留你不得,只可惜叫你提早察觉跑了。”
听这话,陶碧章气急,走到陶允之跟前,扬手便是一巴掌,清亮的耳光声响彻夜色,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
见自己一巴掌下去,陶允之脸上迅速显现红肿掌印,嘴角甚至浸出了血色,陶碧章也愣了一瞬,手一落,恨铁不成钢道:“孽障,她可是你主母,你怎能用这般邪佞之术加害于她?”
家主到场,终有人主持公道,陶夫人立时掩面而泣,颤颤巍巍地诉屈:“老爷,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他们母子,便是袁姨娘故去这么些年,我虽说做不到待他如亲子,但也不偏不倚,未短缺过他什么,我真不知他还有何不满足,竟要如此对我啊……”
闻言,陶允之忽冷笑出声,渐渐的,越笑越大声,要不是还有平安的阵法困着,只怕要冲过去撕了陶夫人那张假面。
“不偏不倚,从未亏待?”他状若癫狂,眼中满是暴戾,“你敢说当年我母亲之死与你无半点干系?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心虚才将这府中所有槐木砍尽?”
他睇了眼陶碧章,“我母亲不过是爱上了这个好色之徒,她便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当年是如何诬陷她,将她逼上绝路的,你记不得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听到自己竟成了儿子口中的伪好色之徒,陶碧章当即恼羞成怒,“孽障——”
话音未落,却遭打断:“还有你,陶大人!你敢说你不知这毒妇当年是怎样害死我母亲的?”
仿佛被戳中痛处,陶碧章脸色越发阴沉,却未出声反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纵容这毒妇陷害我母亲,不就是因知道了她的秘密?”陶允之笑了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几分,“她那样爱你,愿意为你拘于这深宅之中,甘心当个妾氏,可就因为她的身份,就因为她的身份,你便恨不得她死,这么多年来,你怕是也在计划着让我如何消失吧?”
陶碧章紧张摇头,“允之,爹怎会想让你消失?你和她不一样,你是爹的亲生骨肉,爹希望你活着——”
“那我若告诉你,我和她其实是一样的呢?”陶允之冷冷道。
陶碧章不敢置信,“怎,怎么可能?”
“我乃是我母亲亲生,我自是与她一样,你没想到吧,她骗了你,她为了保护我,出生时故意掩藏了我的真实身份,而为了让你对我放下戒心,我隐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将要大仇得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说着,陶允之猛地看向平安,“就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了我的好计,要不是你们出来横插一脚,早在上一次,我便让陶谦之那个蠢货一命呜呼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语惊醒,陶夫人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容更加惨白,“上一次竟也是你……我就说,我就说那什么阿婉是养在你院中的妾氏,怎会与你毫无干系?”
陶夫人哭喊着下了台阶,到了陶碧章身旁,梨花带雨道:“老爷,你可要为我的谦儿做主啊,我不要紧,但谦儿可是您的嫡子,是未来陶家的家主,却险些遭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害了性命……”
陶碧章被哭叫声吵得心烦意乱,死死盯着陶允之,“上一次你哥哥卧床……真是你捣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