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林瘪声瘪气道:“属下知道了。”
看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李定国怒斥道:“此地与朝鲜接壤,军中数万士卒,有三成左右都为朝鲜人。且不说林庆业为周显任命的大将,官职,威信都远胜于你。就是一个普通的朝鲜士卒,你也不应该心存轻视。在战场上,凡事以战功论,而不是以出身论。试想,若是其他人以贼寇称呼我们,你又会如何作想?”
高士林看李定国声色俱厉,是真的生气了,脸色微变,连忙认错道:“属下知错了。”
李定国继续厉声道:“明日,不,现在你去找萧客让,让他以我的名义拟一道命令,传喻全军。今后凡是以言语侮辱军中同袍者,以分化军心论。轻则鞭笞二十,重则驱逐出军,无一例外。”
萧客让是山东大族兰陵萧氏族人,和萧冷为堂兄弟。在李定国来朝鲜之时,被周显指派给李定国担任军中赞画,负责处理军中后勤和文书。
这时,吉木和李雄两人也走了出来。看到暴怒的李定国,一时有点讶异。“将军,您这是?”
李定国看了两人一眼,转向高士林道:“还愣着干吗?去啊!”
高士林顿时舒了一口气,将披风递给他比较熟悉的李雄,“李兄,你劝将军穿上。”说着,也不待李雄反应过来,他便一溜烟的跑了。
李雄站在当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定国脸色十分难看,并非完全因为高士林。
从他内心而言,当然更信任汉兵,但这里的情势和中原完全不同。地广人稀,天寒地冻,当地的朝鲜人要比汉人多的多。
当然,还有另外的方法。例如直接从山东调兵,但那样的花费要比从当地招募士卒多上三倍不止,这是目前山东财赋支撑不起的。
在李定国来此之时,周显告诉他要多听取林庆业的意见,尽力消除汉朝之别。为此,还特意在山东挑选了三十个夫子随他一起来这里开办学院。
最初他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突然发现这或许才是一切的重中之重。
周显并无直接吞并朝鲜的企图,因为那样付出的代价太大。他更愿采用的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方法,让朝鲜人对中土产生一种归属感。
他从朝鲜拿出两道之地交给林庆业,以遏制朝鲜王室的实力。同时大量招募朝鲜士卒,给他们和汉卒一样的待遇。
甚至准许他们在汉土定居,给予他们汉民的身份,但却严格划分了朝鲜和辽东的边界。
简单而言,就是逐渐将这些朝鲜人变成汉人,以解决辽东汉民不足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和朝鲜建立起某种联系,让之彻底变成中原不可脱离的附属。
但普通士卒不知道这些,他们以个人好恶来评价彼此,刻意将汉人和朝鲜人分离开来。就这段时间,因为这个原因而群起斗殴者便有十数起。
如此下去,随着招募更多朝鲜人入军,这样的事定会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