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阿泰牙龈咬的呲呲直响,自从他被俘之后,就没想过能够活命。但他想的是死的如何如何壮烈,以让后人敬仰。但就这样被人活活扇死,像一个笑话般,让他没有丝毫兴趣。他满是不忿,但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听到了”。
周显笑道:“这就对了呗。你父亲李永芳为了小利连祖宗都卖了,我还奇怪你为何会愿意为了你的新祖宗效死呢!看来,你的忠心和你父亲一样,依旧是如此的廉价。只不过这样也好,有些话就可以直接说了。我只问你两个问题,如果回答的好,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反之,你会死的很惨。像你这种到现在还没有丝毫思悔改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入我军。第一个问题,洪承畴是否已经背叛了大明?”
刚阿泰脸色微变,震惊于周显的直接。他略微沉默了片刻,突然咧嘴一笑道:“既然都是一死,我干嘛还要回答你的问题?”
“啪!”周显又扇了他一巴掌,“我说过的,我问,你答,不要说其他的废话。”看着气的发抖,又无法发泄的刚阿泰,周显软了语气,“好吧,好吧!这个不算,我回答你。死也分很多种,有痛苦点的,还有直接点的。我曾和一个锦衣卫认识,他给我说过他们是怎么对待犯人的。鞭刑、杖型都是最次级的,烙铁、站重枷也算可以接受,其他的如剥皮、弹琵琶、夹棍也有。但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一种听起来很普通的刑罚,叫作刷洗。他告诉我,他们会将犯人扒光了绑在一条长板上,然后用滚烫的开水浇在他们身上。因为皮肤受烫会起水泡,然后狱卒就就用铁刷子用力刷。只刷到水泡破裂,连皮带肉都随着掉了下来。很多犯人经过这样的刑罚之后,骨头都会露出来,然后活活的疼死。没有人能顶住这样的刑罚,所以对锦衣卫来说,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口供就能得到什么样的口供;而对于犯人来说,一听说要进锦衣卫的大牢,他们宁愿自杀。我这里没有锦衣卫,但如果真的通过这样的途径才能获得我想要的口供,我愿意在你身上试一下。”
刚阿泰浑身颤抖,整个人像瘫掉了似的歪倒在一旁。
周显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问的两个问题并不复杂。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洪承畴是不是已经投靠了满清?”
刚阿泰木然的点了点头,“庄妃亲自劝降,洪承畴感念太宗恩遇,已经归降大清,隶属于镶黄旗。”
周显内心没有太大的波澜变化,紧接着继续问道:“那我的第二个问题是,皇太极是不是已经病逝?”
刚阿泰脸色微变,他抬头看了一眼高奇,最后满是无奈的说道:“这个我并不清楚。但我收到了一封来自索尼的信件,上面说让我二哥立即率部返回盛京,并说肃亲王也在紧急赶回中。信里面没有明说,但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太宗已经病逝,或者病重的无法理政。”
周显问道:“那封信呢!李率泰可曾看到?”
刚阿泰摇了摇头道:“我二哥还未返回,他便……,”他抬头看了一下高奇,“你们便攻下了永宁监城,那封信被我放在了二哥的书房中,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周显连忙扭头向于七道:“去,把那封信给我找来,快一点。”
刚阿泰被押了下去,周显转向高奇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高奇道:“满清规制还未形成,没有父死子继这种传统,一切都讲究实力。索尼为豪格一系,而李率泰也是豪格提拔上来的。在大军逼临永宁监城的时候,索尼竟然写信让李率泰率部返回盛京,一定是那边出了什么大事。我同意刚阿泰所猜想的,皇太极已经病逝,或者病重到无法理政,而让李率泰返回盛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豪格壮势。”
于七气喘吁吁的跑来,手中拿着一封信,“军门,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封信。”
周显拿出信仔细看了三遍,久久不语。
当黄蜚、赵旭升等人陆陆续续到达,周显将信件传给他们阅看。
黄蜚看完,面露欣喜道:“军门,如果这消息真的如我们推测的那样,短时间内清军便不会再进攻我军。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巩固永宁监城和五十道驿,将之打造成清军无法逾越的坚固防线。”
周显看了看黄蜚道:“黄佥事,我觉得我们能做的不止这个。”
黄蜚愣了一下道:“军门何意?”
周显站起来,面朝众将道:“趁他病,要他命。我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重击满清的绝好机会。以骑兵突入满清腹心之地,向天下之人显示满清未必占据天命,彻底扰乱满清内部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