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瞥了一下王世忠,挑眉笑道:“王贝勒,这样的处置,您可满意?”
王世忠站起来拱手笑道:“军门处事公平,王某佩服万分。”
周显摆手示意他坐下,皱眉道:“王贝勒,实际上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想过,高毅所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王世忠脸色一怔,“军门何意?”
周显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我听黄佥事详细讲过此战的经过。作战计划按说并没有错,但最后我军却遭受如此大的损失,为何?因为不仅复州的普通百姓,连新招募的士卒中都有暗通清军的细作。他们为何如此做,这里面的原因十分复杂,此刻不便多说。但至少说明,这些人中,并非人人可信。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王世忠心中疑惑,不知道周显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点头道:“军门说的是。”
周显叹了一口气道:“那有些事情,我就得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了。”
王世忠疑惑更重,“军门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周显道:“我深知王贝勒报效大明之心,所以自您来金州之后,我便令军中诸将不要对您做过多限制。所以,无论是意图分化清军,还是其他的事情,基本上完全交由你一人做主。以自己手下仆役骚扰百姓,盘剥钱财的这点小事我们就不必说了,毕竟您确实以自己哈达贝勒的身份分化了一部分清军过来投靠。但蓄养私兵,暗自收拢俘虏这样的事情,你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说着,周显转头向黄蜚道:“黄佥事,王贝勒现在手下有多少兵卒?”
黄蜚到此刻也有点回过味来,立起身子道:“禀军门,自王贝勒在金州之时,便开始以自己哈达贝勒的身份从俘虏中收拢兵卒。到目前为止,拥在他周围的士卒应该有两千左右。当属下询问之时,他便说那些人都是他哈达部的族人,只受他一个人的统辖。属下也十分好奇,哈达族在昔日和虏酋努尔哈赤交战之时也没见这么多族人,现在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多呢!”
王世忠脸上红一片,白一片,“那些俘虏中确实都是我哈达族的族人,而且我也没从黄佥事你那里拿过军饷啊!”
黄蜚冷哼一声,“是没有从我这里拿过什么军饷,但您手下的这些人也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军令啊!就如这次进攻永宁监城,当我军陷入困境之时,我要动用你手下的那些士卒,你死活不肯。但攻下永宁监城之后,你手下的人第一时间紧随着大军冲进城去,钱庄、府库、乃至普通富户的家,哪一个没有遭受你手下的那些**的洗劫?我军的规矩是,所有战事所得的物资、钱财都归集体所有,到时候以战功分利。您准许手下士卒那样做,不仅败坏我军的名声,还抢占普通士卒的利益,您不觉得可耻吗?”
王世忠尴尬解释道:“那是因为我手下的那些士卒训练未成,不能仓促上阵。而且你说的也不对,我刚率部到达府库那里,赵参将便率部到达,把我的那些手下赶了出去。不洗劫一些富户,我那些人吃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