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对贵戚要求很严,朝廷容许他们享受荣华富贵,但却不允许他们拥有自己的私兵。书记载中,李自成攻破北京之时,崇祯帝招来驸马巩永固,让他组织人员带着自己的家丁逃亡南方。
但巩永固的反应却哀叹道:“家丁怎么能抵挡强贼呢!再说,我向来恪守本分,从不蓄养家丁。就是我自己,一直跟在皇帝身边,为了避嫌,连半把武器都没有,怎么护送太子去南方呢!”
永乐帝朱棣通过叛乱夺取了侄子建文帝的皇位,然后整个明朝最忌讳的就是造反。把藩王分封各地,当成猪来养,把勋贵国戚留在京师,同样当成猪来养。后来,这些人越来越多,拖垮了大明的财政,也把这群人完全养成了完完全全只会享受的废物。
通过这样的方法,大明基本上杜绝了上层的造反。但在国家危难之时,又怎么指望这些平时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国戚藩王来扭转乾坤呢!
薛濂虽然掌控神枢营,但神枢营士卒多为京师子弟,家属亲人都在京师。如果他真要造反,恐怕消息刚一传出,他手下的那些人就会直接绑了他去领功。
方静始终不理解的是,薛濂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造反?他有那么蠢吗?但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却信了七分,因为他分明看到有些薛濂的那些家丁竟然手中拿着刀在抵抗周显,而且人数还不少,有四五十人左右。
实际上,薛濂在家中的家丁却不多,只有二十来人。只不过前段时间得高起潜提醒,说周显很有可能会针对他,让他早做防备。
薛濂最终听从了高起潜的建议,京营的士卒他不敢调,他就从自己乡下的庄园里调用了一些自己占役的士卒。数量不多,只有四十人,并通过高起潜给他们装备了一些长刀。薛濂本来的打算是依靠这些士卒和周显对峙,然后等待高起潜援助,从而为周显定罪。
但薛濂没想到的是,周显给他定的不是什么贪墨军饷的小罪,而是谋逆的大罪。而他宅子里面的这些士卒正好成了谋反的罪证,但薛濂却不知道这点,他只是觉得周显胆大妄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要抓自己去三司领罪。因而,他不断大声呼喊着,许下重诺,让手下的人抵挡。
周显此刻却乐开了花。定一个侯爷的谋逆之罪并不容易,但此刻薛濂的愚蠢还真给了他一个好的理由。
他从马帮办那里知道,薛濂经常调用神枢营士卒去为他做事,有的是去修院子,有的是替他做各种杂工,也就是所谓的占役。
虽然京营其他将领也这么做,但薛濂把这事做到了极致。不仅被他占役的士卒数目庞大,高达近两千人。而且,这些士卒不仅替他做事,还被他派到各处做各种短工。堂堂的神枢营将士做的事情不是训练,而是泥匠、瓦匠的事情。听着可笑,但却是事实存在的。
但是这些占役士卒通过劳动所得的银两却都被薛濂霸占,甚至有一些因为没有银两看病吃饭而被活活病死饿死的。而死的那些士卒依旧在神枢营的名册上,然后薛濂又利用他们的名字领空饷。
在京营吃兵血,在京营外压榨士卒的劳力所得。薛濂如果是个商人,他绝对是很成功的一个。但他是大明的侯爷,这样的事情只能令的身份掉价。
而周显最初的想法是将薛濂占役这些士卒以获取银两的事情,变为薛濂将这些士卒从京营里面调出是为了密谋造反,从而一举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