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在金州大破清军,而此刻又半被动半主动的担起清查京营人数的重任。他心生好感,故而出言提醒。
周显欠身拜道:“李大人,恕在下不能苟同。在下认为,小人之所以猖狂,往往是好人纵容的。对待这样的人,只能针锋相对,才能震慑住他们。如若一味退让,只能让他们蹬鼻子上眼,更加肆无忌惮。”
李邦华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我说不过你,就不说这个了。忘筌,老朽过来就是想问你一下,你向陛下要了尚方宝剑,具有处置京营一切士卒的权限。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真打算一查到底吗?”
周显笑道:“当然。既然现在我向陛下要了这个,如果到时候什么都不做,恐怕过不了陛下这一关。”
李邦华摇了摇头道:“陛下这一关好过,但勋贵那一关却不好过。老夫提督过京营,知道里面牵扯到多少人的利益。你不知道,但想想连恭顺侯吴惟英都要通过装病来逃避此事,也大概能猜的到。忘筌,你还年轻,前途远大。老夫劝你,对于一些事,可以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逼迫那些人做出一些让利,但不要彻底清查此事。既对陛下有所交代,也不至于追责过重而让那些勋贵对于心生恨意。”
周显想了想,笑道:“多谢李大人,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彻查此事。毕竟京营为大明的最后一个依靠,现在国事衰微,难道不应该从整肃京营开始吗?”
李邦华皱了一下眉头道:“忘筌,说实话,老夫只是为你感到可惜。大明朝堂之上,碌碌无为者居多,真正干实事的人却很少。你这么年轻,且精通军略。像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能挽救大明的人。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朝内的诸多勋贵大臣,前途肯定受限。这不仅是你个人的损失,更是大明的损失。”
周显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李大人,官场关系复杂,我现在搞不懂,将来也未必能搞的懂。如果担忧这个,担忧那个,最后很有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七品小官尚且知道为民请命,我既然有这个机会清查京营,为何就不能依自己的心意恣意妄为一次呢!而且我想过了,现在我还年轻,替陛下做这件事。即使最后真的得罪了朝内权贵,最多也外放几年,反而更能发挥我的长处。”
“你不想留在京师?”
周显点了点头道:“留在这里有太多限制,我觉得还是留外任官比较自由。而且,李大人难道不觉得我更应该在外领兵吗?”
李邦华笑着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他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老夫我也无话可说。老夫以前提督过京营,在那里还认识一些干实事之人,我稍后把他们的名字和职位都给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去找他们。”
周显躬身拜道:“多谢李大人了。我正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呢!有了你的帮忙,这件事做起来就轻松许多了。”
李邦华道:“虽是如此,但你还是应该小心行事。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是他们告诉你那些消息的。毕竟他们还要留在京营。”
周显点头道:“多谢李大人提醒,在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