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忠越说越兴奋,中间虽然掺杂了很多个人的感情,但细细听起来,发现莽古尔泰妄图谋逆这点事的的确确存在很多疑点。
莽古尔泰死于明崇祯五年,而冷僧机揭发他则发生在崇祯八年,是在德格类死后。整整过去了三年时间,竟然还能从莽古尔泰家中搜出刻有“金国皇帝之印”的木牌,这未免也太可疑了吧!而且,冷僧机早不告发,晚不告发,只在莽古尔泰和德格类都暴死之后,这摆明了是想弄一个死无对证。
关键还有一点,是皇太极对待正蓝旗的态度。旗人因为人数稀少,即使皇族真的犯了谋逆之罪,很多时候也不会罪及子孙,更不用说莽古尔泰的谋逆根本就没有实施。但在冷僧机告发之后,皇太极的做法可以说是狠心到了极点。
首先是皇太极的亲姐姐莽古济被他下令凌迟处死,成为满清历史上唯一享受这酷刑待遇的公主。接着是莽古尔泰的三个儿子,他的同母异父兄长昂阿拉,还有他的弟弟费扬古,也是皇太极的十七弟都被处斩。而莽古尔泰和德格类剩下的那些可以苟活的子嗣也被去除皇籍,侮辱性被赐予告发首功的冷僧机为奴。
王世忠甚至肯定,这冷僧机就是皇太极早就安插在莽古济身边的内奸,而这谋逆之罪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目的就是将历来与自己唱反调的莽古济和莽古尔泰连根拔起,以达到乾纲独断,君主集权的目的。
处置了莽古济和莽古尔泰的家人,皇太极接着开始正式清洗正蓝旗,莽古尔泰的亲信大将屯布禄、巴克什,连带这千余正蓝旗将士被诛杀,还有两千余人被贬为奴隶。这样大规模而且不计损失的清洗,在整个满清建立过程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周显听后,低头沉默了好半晌,最终抬头问道:“哈达,皇太极对正蓝旗的清洗发生在在崇祯八年,距今已有近七年。而且按你所说的,当时皇太极将正蓝旗交给豪格之后,从自己统率的镶黄旗中调用了不少兵卒进入正蓝旗,以助豪格彻底掌控它。时间相隔了这么久,而且现在的正蓝旗又不是当时的正蓝旗,我们又如何能对它进行分化呢!”
王世忠淡淡笑道:“军门,虽说皇太极从镶黄旗调用了很多兵卒进入正蓝旗,但最基础的士卒还是原有的正蓝旗将士。他们这些人因为莽古尔泰的关系,历来深受打压,有功未必有赏,有过必定有罚。而且豪格在之前统御的便是镶黄旗,他重用的、提拔的也是自己那些原有的亲信,不能对他们做到一视同仁。除了这些将领,还有那些自认为为皇子皇孙的,一下子被皇太极贬为奴隶,心中必定也是怒气满满,只不过没处释放而已。现在军门你只要顺着这个口,不断将这点怒气挖大,必然可以收到奇效。”
王世忠挪了挪身子,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羊肉放在口中,边咀嚼着边说道:“除了上面的这一切,我们再来说说正蓝旗目前的主将豪格。他是皇太极的长子,因为皇太极接下来所生的二子和三子都早早去见了阎王。而四子今年还不满十三岁,他便成了皇太极的众多儿子中唯一可以领兵打仗的人。皇太极肃清了正蓝旗,本就是打算将它交给豪格的。但豪格这蠢货却为了向皇太极表示忠心,主动杀了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