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城外,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的男子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蓬莱城,神色平静。他身穿蓝色锦缎直裰,头戴四方平定巾,后披金黄色虎皮长裘。两条如布袋一样的宽松长袖在末端分别绣了一展苍鹰和一只青鹿,腰间一条和田玉带光洁明亮。悬挂在的左侧的青色玉牌上下晃动,在冬日白色的阳光下发出幽色的光芒。
来往百姓看着这个雍容华贵、穿着怪异,看似儒士但又不是儒士的怪人,纷纷指指点点,猜测着他的真实身份。而那人好像对别人的这种目光很享受,嘴角偶尔微微上撇,笑容间有些戏谑也有点轻视。
黃蜚带着十几个亲兵从城内匆匆走来,看到那人,躬身长揖,一拜到底道:“原来是哈达贝勒大驾光临,末将黃蜚有礼了。”
王世忠连忙上前扶起黃蜚,满脸带笑道:“黄总兵,昔日的那点虚名早已是过眼云烟,而且我的官职早就被罢免。现在只是一介布衣,你一个朝廷总兵这样参拜于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黃蜚拱手道:“哈达说的客气了。些许小罪,不值一提。或许不久之后,陛下就会重新启用哈达。到时候还希望哈达能在陛下面前给我说几句好话呢!”
千罪万罪,马屁不罪。王世忠听了哈哈大笑,连声道:“好说,好说。”
“听闻哈达自去职之后,一直便在江南游山玩水,怎么突然有空来这蓬莱城了?是为公事还是为私事?”
王世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本哈达已经被解除官职,但忧国忧民之心始终不改。听闻周军门有意从海上进攻辽东,便急急忙忙的赶来蓬莱,希望能帮上些许小忙。毕竟黄总兵也知道,论对建虏内部的熟知程度,朝堂之内恐怕无人能出我之右。但我与周军门素无旧交,还希望黄总兵能从中引荐一下。”
黃蜚脸色微动,连忙道:“如果周军门知道哈达前来,必定高兴的紧。只不过现在周军门不在城中,而是在城西外的大营中。请哈达先屈尊前往城中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军门。”
王世忠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不需要这么多虚节,我陪黄总兵一起前去军营拜见周军门。”
黃蜚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只是拱手道:“如此也好,请。”
周显站在将台之上,看着远处已经被整训的有模有样的军卒,心中莫名的感到一些安慰,这一段时间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谈震采已于几天前,率墨营剩余的两个千人队来到蓬莱。目前,新组建的五营兵卒只剩下勇字营尚在莱州城中。水卒有八千之数,步卒数量已超过一万两千,基本上也可堪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