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十里外,孟熊臣坐在帐篷里面,旁边站着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他为孟乔芳的长子,自小跟随后者南征北伐,领兵经验极其丰富,历来被孟乔芳看作自己其左膀右臂。孟乔芳这次让孟熊臣领兵出征,就是想凭借他的能力将这群乌合之众拧在一起。
孟熊臣做到了这点,只不过他有意将自己手下的士卒与那些海盗、浪人分别开来。就如今晚,他之所以将自己的队伍放置在距离城池这么远的地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他担心城中守军在守城无望的时候,会选择出外偷袭。那些海盗死不死的,他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自己的部下不能乱。据他推断,城中守军有一个算一个,目前应该已经不过千数。连日的攻防,伤残不断加大,他们的战斗力应该也急剧下降。只要他们今晚敢于出来偷袭,自己就有自信将他们拦在城外。
旁边三十岁的中年男子名叫孟越,是孟乔芳家的家奴。他倒了一小碗酒,递给孟熊臣道:“大公子,你说今晚,城中的守军会出来吗?”
孟熊臣饮了一口酒,咂了咂嘴道:“出来不出来都没关系,反正他们也守不了多久了。大不了明天再多投入些人,攻破宁海城对于我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实际上,如果大公子您派我们前去攻城,或许早就把它拿下了。”
孟熊臣笑了笑,道:“怎么,心急了?之前守军锐气正盛,如果让你们去强攻,损失一定很大。那些海盗,既然要分八成的财宝,他们就必须向我证明,他们有那样的资格。”
“大公子,那些海盗都不是善于之辈。现在已经对您颇多怨言,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对您不利。”
“你多虑了。只要有我们这五百人在,他们就不敢有所放肆。父亲派我来的时候,就说这些海盗历来不法。不仅劫掠大明,有的时候还攻击辽东沿边。这个时间,我们没有时间理会他们。但在将来,或许还要费心剿灭他们。与其到那时费劲,还不如现在就先逐步缩减他们的实力。”
“但亭口那边?”
“那里地势险要,由杨叔亲自带队守着,能出什么问题?”他沉默了片刻,说道:“算了,这边的战事也该结束了。今夜,下令让兄弟们甲不卸身,刀不离侧,随时准备集合反击。另外,也提醒一下值得我们信任的几支海盗的首领,让他们也小心一下。如果今晚城中守军不出来偷袭,明日你就领着兄弟们发起强攻吧!”
孟越早就急不可耐,语气兴奋,道:“好嘞,早等着大公子这句话呢!”
月中旬,天空挂着如银盘般的月亮,明亮如昼。到了后半夜,月亮才慢慢西下,周围显的才稍微有点黑。
吉木从莱州营带来了五百骑兵,而黃蜚又给了他三百余骑,总数八百余骑。总人数不算少,但宁海城四周多为山地,骑兵无法展开,且极大制约了步卒的推进速度。敌军又是一块一块的,即使突袭成功,也只能击破一部分贼人,而不能使他们彼此冲撞形成营啸。如若投入兵力太多,到时候来不及撤退。一旦双方最终缠斗到一起,以骑卒来换对方海盗的命,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考虑到这点,吉木只派了三百人,以高欣为领队,趁着天黑悄悄的摸向敌营。而其他的人则藏于山后,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