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和万元吉相处久了,知道他这个人历来随意,也不和他客气。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起来。香浓味爽,滋味醇厚。他又看了看杯中的茶水,汤绿清澈,如碧翠般晶莹。他不禁叹道:“好茶!”
万元吉笑了笑,道:“这是与邵巡抚初级见面之时,他送予我的,是正宗的青城雪芽。我这里还余半斤,如果你喜欢,就一并拿走吧!”
周显摇头笑道:“万先生,还是算了吧!我是喜欢这味道,但却不会品茶,这样的精品茶叶给我完全就是浪费了。”
万元吉也没有再劝说,和周显有一句没一句的叙着闲话。
周显看他眉头紧蹙,出言问道:“万先生,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万元吉叹了一口气,道:“邵巡抚不知兵事,而又刚愎自用。虽然他这次最终听从了秦总兵的建议,前往大昌城中重新整合士卒。但张贼献忠与罗贼汝成就在大昌城外五十里外的观音岩与邵副将隔河相对,一旦我军轻动,他们恐怕会借此机会猛攻。一旦如此,后果将不堪设想。”
周显点了点头,道:“的确会存在这种风险。但此时我军兵力分散,如若不赶快整合,势必会被贼军各个击破。邵巡抚虽然不知兵事,但也没对邵副将所在的第一线部队进行改变。那里有近三千士卒,再加上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来应该无碍。”
万元吉眉头稍展,端起水杯饮了一口道:“希望如此吧!邵巡抚已经指望不上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杨督师他尽快赶来蜀地。只要那样,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万先生,督师现在身在何处?”
“两日之前来的信件说,已经过了夷道。如果顺利的话,半月之后,大军便可抵达。”
周显眉头微蹙,道:“万先生,杨督师的大军到达还需时日。而此刻秦总兵远在成都,而张副总兵尚在重庆。虽然我不认为会出现什么变故,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将这两部精兵中的一支调到大昌前线。否则,一旦出现变故,恐怕他们不能及时赶到。”
“这件事,我也曾劝过邵巡抚。但他认为,前线已经固若金汤,断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而张贼献忠历来谲诈,派出不少小股部队深入四川腹地,邵巡抚他甚至以为这些小股贼军的威胁比眼前的贼军威胁更大。我多次苦劝,他都没有同意。”
周显想了想,道:“万先生,即使不能马上调他们前来,但至少也应该让他们知道出现这种变故的可能。以期早做准备,防止到时候一切都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