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依旧没有放在心上,川地地形复杂,盗匪如毛。不时就会有人跳出来占据山头,自称什么王,什么将军。
都说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难平。
四川,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奇怪。
吴三桂就把这件事交待给夏国相,让他派人去招降。等吴三桂差不多忘记此事的时候,夏国相却突然来见他,并告诉了他一个令他吃惊万分的消息。“此事确定为真吗?”
夏国相点了点头,“吉木曾统率周显手下的所有骑兵,在辽南和清军多有交战。我派去保护使者的护卫中,恰好有一个见过他。为此我又专门写了一封信,派使者带给他,点明了他的身份。他在回信中,也承认了。”
吴三桂奇道:“他是周显手下大将,来四川干什么?”
夏国相道:“他回信中说周显因为他是彝人而轻视他,久不给他提官。他受不了这气,一怒之下就逃回了川地。”
吴三桂面露欣喜,“那能不能拉拢他为我们所用?你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归降于我,我就让他直接当副将,不,总兵。”
夏国相摇了摇头,“父王,您真以为他说的是实话吗?”吴三桂在击败曹变蛟之后,满清派来使者,封其为蜀王。意指在大清平定天下之后,让他永镇蜀地,拉拢的意思十分明显。夏国相是其女婿,因而称其为父王。
吴三桂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夏国相道:“这吉木是川人,在周显还未显名的时候便跟着他了。若周显轻视他,他怎么会跟随周显那么多年,而且能统率周显手下的所有骑兵?要知道周显本就缺乏马匹,能统率骑兵者都是他最信任之人。”
吴三桂皱眉沉思,“那你说他为什么回川地?”
夏国相道:“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四川呗!”
吴三桂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道:“国相,你说什么呢!周显可远在山东呢!”
夏国相摇了摇头道:“这便是周显的可敬和可怕之处。虽然只是占据一隅之地,却有夺取天下之志,而且早就为此做谋划。他之前让黑明德入山西,张家玉进河北,刘进忠去陕西,不都是这样的吗?在满清统治之地建立起一支反抗势力,搅乱其内部,同时收集情报。能壮大最好,即使不能,也能为将来他进军当地做准备。”
吴三桂满脸讶然,依旧不太相信。“现在大清势大,他怎敢奢望千里之外的四川?”
夏国相表情严肃,深深的点了点头。“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而周显显然就是那个谋全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