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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琼苑,所有的人,都对何天“赵胜、淮南败”的预测表示钦佩,他自己,则只慢吞吞说了句,“该加九锡了吧?”
一点不错。
不数日,消息再次传来:
孙秀、张林,宣于朝堂:赵王圣德,拟迹周公,宜加九锡。
张林,前文交代过,赵王发动政变,彼是内应之一。
此人原本虽只是个“通事令史”,一介小吏,但也不是没来历的,他的曾祖,是汉末黑山军的大头目、绰号“飞燕”的张燕,最盛之时,麾下号称百万,后降曹操,做过平北将军,封亭侯。
百官莫敢异议,惟刘颂亢声:“昔汉之锡魏,魏之锡晋,皆一时之用,非可通行!周勃、霍光,其功至大,皆不闻有九锡之命也!”
靠,你比出“汉之锡魏”“魏之锡晋”,岂非说俺们赵王加过九锡便要篡代了?
当然,你也没说错。
张林要杀刘颂,“刘子雅,张茂先、裴逸民之俦也!都是绊脚石,得搬开!”
淮南王是刘颂的故主,给他加个“奉允为乱”的罪名,顺理成章啊。
这一回,孙秀不同意。
刘颂的声望,不是潘岳可比的,再者说了,俺同刘子雅,也没私怨嘛!
“杀张、裴,已伤时望,不得已而为之也!杀刘,复伤时望,目下,正是大王更上层楼的关键时刻,不妥!再者说了,他这块绊脚石,搬开就好,用不着非砸碎了!”
于是,迁刘颂为光禄大夫。
遂下诏,加相国伦九锡。
又加孙秀侍中、辅国将军。
张林等并居显要。
增相府兵为二万人,与宿卫同,并所隐匿之兵,数逾三万。
改司徒为丞相,以梁王肜为之,肜固辞不受。
何天想,若梁王接受了任命,则“相国”“丞相”并居,也算奇葩了。
当然,梁王也看出来他九弟要干啥了,能躲远点、就躲远点。
不数日,又一条消息传来:
孙秀子会为射声校尉,尚帝女河东公主。
河东公主……嗯,就是那个缠绵病榻的小姑娘,当年,我若愿意的话,已经“尚”了她了。
卫瑾蹙眉,“繁昌公主虽不喜皇后,但却很怜爱这个侄女,那个孙会,听说,一如其父,形貌短陋,如奴仆之下者,唉!”
何天想,既然已经鸡犬升天了,那么——
快了,快了!
既如此,我这个身体,拜托你赶紧好起来,到时候,我要拿你去办事的呀!
身体听到了心灵的呼唤,康复的情形,苟日新,日日新。
终于,冬至日那天,“伤停”以来,何天第一次离开床榻,下地了。
当然还不能走路,但他已可正经保持坐姿了,卫、李二位娘子,施诸葛武侯之故智,做了一架四轮的“孔明车”——也就是后世之轮椅啦,何侯安坐车上,终于可以出门“放风”了!
空气如此新鲜!风景如此美妙!
然而,乐极生悲——
何天发烧了。
死亡,再次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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