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蒋俊出门之时,她突然坐起身来,左手成拳,猛捶自己的左腿,哭喊道,“何云鹤!何云鹤!”
屋内,只剩下何天和李秀了。
沉默片刻,李秀忍不住了,“虽说,她确是个可怜人,可是,你就这样放过了她?”
“是呀……要不然呢?”
“不对!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何天微笑,“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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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俊出门之后,何天立即酣然大睡,连第二碗羊奶泡米糊也等不及了。
这番“可怜天下人”,委实精疲力竭啊。
这一回,睡了一天一夜。
依旧一个梦也没做。
醒后,发觉:
脖子可以略略左右转动了;以肘为支点,小臂几乎可以竖直了;膝盖可以微微抬起,脚腕可以活动了。
还有,可以拿手指敲击榻面了。
这一回,一气尽三碗羊奶米糊。
还想吃,人家又不给了。
不比李秀,卫瑾没有问他非但不杀而且善待蒋俊的“天机”何在,只说了一句,“这是你的功德。”
顿一顿,“天大的功德。”
何天笑,“不过活一人,就成了‘天大的功德?’”
卫瑾微微摇头,“一人不同一人,此活之非彼活之,她是杀你的人,你活之,顶的过活百人、千人、万人。”
某种意义上……您说的对。
又睡——一气而尽三碗米糊,真的很累人啊。
又是一天一夜。
醒后,肌体的恢复又见进展:脖子左右扭动的幅度增大了;手肘可以略略抬离榻面了;膝盖之抬起,勉强可以算是“弯曲”了。
何天拿手指掐李秀的手背,得意洋洋,“疼吧?”
李秀轻轻打了他一下,“蚊子的气力也比你大些!”
此时,何天自觉已勉强可以“长篇大论”了,但依旧不急于同文鸯、郭猗等人见面。
一来,这几天,脑海中,无数重要的想法泉涌而出,有的还未真正成形,何天需要时间一一梳理、完善。
二来,至少恢复到上身可以抬起些,可以斜倚在榻背上的时候,再见文鸯、郭猗等人,会更好些。
这点很重要:一个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主君,难以给予追随者足够的信心。
另外,他要同文鸯、郭猗等人说的事情,虽然重要,但并非燃眉之急。
但他要绿珠办的事情,却是不能等的。
傍晚时分,绿珠回来了。
“琼苑”在繁昌北郊,距离洛阳,较许昌宫还要近些,不过,算算时间,绿珠的“均速”,还是比何天由洛阳至许昌更快些。
哎,其实也不必这般赶的,我相信你同你的“故主”不会“旧情复燃”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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