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简大喝,“丁乙,记住了,直搠!直搠!”
丁乙吼一声,踏出一步,挺枪直搠,当面之敌,以刀来格,刀身碰到了枪头,但这一枪来的又狠又急,竟是没格开,尺长的枪尖,整个扎进了脸面,“噗”一声,整张脸扎的稀烂。
丁乙回撤,那张脸,竟是开了个透明窟窿,鲜血、脑浆、碎骨、眼珠子,前后齐迸!
丁乙狂笑!
笑声中,一声极尖锐的怪叫,却是废太子——身前、身旁几人,耳膜都几乎被他刺破了!
众人正错愕,废太子突然发足,从李秀和洛瑰之间冲了出去!
我靠!这谁想得到?!
洛瑰、李秀本能的同时伸手去抓,但敌人兵刃已到,只能举刀剑格挡,就慢的这一慢,一柄长剑,当胸刺入,从太子后背透了出来!
何天怒吼一声,红了眼睛,也欲冲出,被李秀一把扯了回来,“他已经完蛋了!你再胡来,我们全得完蛋!”
事情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特么操蛋!
董猛得意怪笑,同时,何天也看见他人了,这一回,却拿他没有法子了!
笑过了,董猛再次大叫,“百万钱、千匹绢已经有主了!对了,还有个十万钱、百匹绢的也有主了!剩下的……都加一倍!一个二十万钱!二百匹绢!”
我日你阿母!
赏格加倍,悍士们怒潮般向这个小小角落反复冲击,但每一次冲击,都像撞在了礁石上。
邓简的策略,十分有效,空间太小,每一次进攻,几乎都是只能同守方外圈的五个人一对一:
邓简、李秀出剑,极其干净,一击即退,对阵者,非死即伤,几乎无一合之敌。
最中央的丁乙,完全不必防护左右,只一味挺枪直搠,枪长力猛,进攻者既无法近身,也难以招架,退的稍迟,就又是一个透明窟窿。
洛瑰、鹿会都靠墙,攻方十分不便,鲜卑兄弟的刀术,简捷狠辣,不论得手与否,都仿佛邓、李师弟,一击即退,稳稳的守着自己的位子。
若不是废太子突然发疯,这个阵,真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
董猛尖声大叫,“蒋保林!蒋保林!”
他喊蒋俊,什么意思?
何天正想回头去看蒋俊,突觉背心一凉,低头,一段染血的剑尖从胸口透了出来。
嗯,还是左胸。
悲愤绝望的怒吼声中,一条手臂,齐肩飞了起来。
谁在怒吼?哦,李秀。
手臂是谁的?哦,蒋俊的。
谁砍下来的?哦,李秀。
何天有点奇怪,李秀砍蒋俊的手臂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一剑刺死她?
哦,如果蒋俊临死挣扎,可能会将剑带出我的体外,如是,我立时就要走人啦!
所以,先断其手臂罢。
不过,区别也不大吧?早走晚走,不过就差一小会儿吧?
穿越,再世为人……到此为止了。
何天的视觉、听觉,都开始模糊了。
阵,似乎已经被破了。
我似乎还站着?微微垂首,一动不动?
我身边,一左一右,拼命舞剑的这两位是谁呀?
李秀、邓简?
突然,眼前一花,面上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打我脸上滑了过去?
何天精神微微一阵,视野略略清晰了一点。
殿外,似乎又进来了不少人?
当先一人,舞动大枪,头颅、断肢、乃至整个人体,不断飞起。
好家伙,丁乙突然间变得介么厉害?还以为他就“一板斧”呢。
不是丁乙,不是丁乙……
嗯,文鸯。
文鸯真赶过来了。
可是,晚啦,晚啦,晚啦……
再见,各位,再见,这个乱阶已开的盛世之末。
哦,不是再见。
再不能见了。
黑暗裹住了何天,一切都在疯狂的旋转、下坠,愈来愈快。
深渊无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