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屏风上、乃至墙壁上,那许多闪耀着异样光芒的物什,都是什么?
珍珠、玛瑙、琥珀!不计其数!
这算“装饰”。
还有摆设:
一对对巨大的犀角、象牙!
以及——十数株高达三、四尺的珊瑚树!
宫苑?瞠乎其后!
何天想起石崇和王恺斗富的传说,确实,这里头的珊瑚树,随便搬出去一株,不但秒杀王恺,就是皇帝老儿见了,也得拱手说一句,“是在下见识少了!”
这纯属“炫耀性装饰”,根本无法作价,给人的感觉,这些世人眼中的无价之宝,在石崇,不过泥沙瓦砾!
问题是,这些装饰、摆设,石崇打哪儿弄来的?
石崇固然富甲天下,可是,有钱,不是这个花法吧?
真不加任何节制的花钱的话,也不可能把“企业”做到如此规模吧?
再者说了,都说了“根本无法作价”,这些物事,就有钱,去哪里买?
譬如皇宫大内,珍藏无算,但又有几件是买来的?
目眩神摇之余,膀胱颇有感觉,倒不是被吓的,打出门到现在就没上过厕所,期间还喝了些酒,也该有点儿感觉啦。
一进茅房,一抬头,十余丽服藻饰的婢女分立两侧,中间一张绛帐大床——
这是厕所?!
何天险些掉头就走,但他反应很快——不错,这特么就是石崇家的厕所!
幸好老子是穿过来的,不然,非叫这班小妞笑话不可!
话说,咋弄得跟……夜总会似的?
事实上,马桶在里头的房间,外头的房间算“更衣室”。
在这里如厕,“更衣”不是虚言,“更衣室”备有内衣外衣多款新衣,客人如厕之后,须除旧衣,著新衣,方可离开。
何天在一班女孩子面前“更衣”,已不止一回了——皇后御前,我都更过衣,这个场面,又算得了什么?
走了十几里路,本来也出了汗,换套新衣裳,浑身舒爽,挺好!
此处还备有甲煎粉、沉香汁。
香粉、香水齐备,何天做的,本是件“有味道”之事,做完了,倒弄得浑身香喷喷的。
离开之时,听得后头几个女孩子轻声娇笑,“这位客人,倒是大方!”
“之前那位,更‘大方’!一直扬着头,就好像没看见我们似的?”
“你还说他‘将来必能做贼’……哈哈!”
“今天两位新客,都‘大方’,可是少见!”
“那,方才这位客人,将来,能不能也‘做贼’?哈哈!”
……
何天心中一动:“两位新客”?
今天的“新客”,无非王氏兄弟和他本人三位,侍女口中“一直扬着头、就好像没看见我们似的”者,绝不可能是王导。
那就只能是王敦了。
将来必能做贼?
嗯,你们的眼光,不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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