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是对的,奥维斯……”乌尔里奇捡起水囊,“也许我只是……”
唔!
一声闷而沉的痛呼从不远的身后传来,乌尔里奇猛地回头,看到一道矮小如猴子般的黑影正骑在另一处塔楼契夫卡的肩上。
他的双手异乎寻常地长,各捏着一柄新月似细长的弯钩,弯钩套住了契夫卡的脖子,一左一右,反射月光。
唰!
他的手臂像翅膀一样展开,伴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轻而脆的割裂声。契夫卡的头从脖子上掉下来,断了茬的脖子随着躯体前倾,向外喷出涌泉似的血浆。
凶手抬起了头!
乌尔里奇看到一双喜怒皆无的眼睛,还在那双眼睛背后看到另一个哨兵瘫软的尸体。
“奥……奥维斯……拉钟……”
没有回答。
汗水瞬间爬满了乌尔里奇的脸,时刻刺激他圆睁的眼睛。可他不敢擦汗,不敢回头,不敢验证同伴的生死,不敢有片刻挪开视线。
就像被一头饿极的美洲虎盯住了……
明明他和那双眼睛之间隔了将近8米的距离,哪怕是肋生双翼那个人也很难威胁他的生命,可生物的本能就是不停地告诉他。
他会死。
挪开眼睛会死,待在原地会死,逃跑会死,投降也会死……
死定了。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乌尔里奇突然想明白了。
他咬紧嘴唇,猛地回头,手臂随着扭身甩出,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气抓向身后的绳索。
噗!
有什么刺中了他的手臂,射偏了手掌运动的轨迹,让他没能抓住近在咫尺的绳索。
噗!噗!噗!
他的胸口、咽喉、下腹紧随着被击中。他跪倒在地,疼痛直到这时才姗姗来迟。
他张大嘴想要惨叫,漏了风的喉咙却只能发出嘶哑的不成系统的沙沙声,连塔楼都飘不出,就已经融进夜籁,消散无踪。
纳西恩靠着塔柱坐在瞭望的窗台上,晃了晃手弩,顶开遮挡视线的宽大帽檐。
“是头勇敢的羊羔……”
乌尔里奇听着纳西恩说话,越来越模糊的视线找到了年轻的奥维斯。
奥维斯显然死了,站着,睁着难以置信的大眼睛。有一枚弩扎穿了他的咽喉,把他和柱子钉在一起,还有一枚正中眉心,破开天灵,一击毙命。
这些人杀起人来怎么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呢?
乌尔里奇想不通。
他也要死了,耳边只剩下纳西恩的呢喃,越来越远。
“伟大的黑胡子殿下问白帜好。如果你在地狱看到他的话,请务必转告他。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