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10分。
一枚烧得通红的炮弹划过海面、沙滩、码头,精准砸穿了一号码头的物资仓库。
仓库里堆着数百人两周食用的面粉,遇热燃烧、膨胀,在半密闭的空间化作一颗超级炸弹,轰隆一声把橘红色的屋顶掀到半空。
烟柱冲天!
冲天的烟柱和爆鸣就像是起跑线的发令枪,几乎在同时,棉布杰克第一舰队和维京人舰队共26艘战舰直扑向贮存着未来两场拍品的27、28号码头。
18艘战舰封锁外海,8艘战舰冲向沙滩,包括棉布杰克的旗舰腥红玛丽号和博尼特的旗舰埃里克森号。
27、28号码头的防御在眨眼间损耗殆尽,野蛮的海盗争先恐后跳下船舷,踩着新鲜的血和尸首涌进了深邃的丛来。
17号码头,猎犬亨利第一舰队共9艘精锐战舰浩浩荡荡杀入码头湾口,娇小的血色枫叶在炮火中狼狈逃窜,拘束在栈道上的瓦尔基里乱作一团,随处都能听到绝望的呼叫。
贝尔飞身跑向自己最熟悉的手轮,一边跑一边高喊。
“甲板和帆缆立即上岗,全体转入二级战备,无关人员全部下舱,别在甲板上碍手碍脚!”
“王也大副,亚渣司炮,诺雅主持里舱秩序,丹尼尔……准备接收伤员!”
他坚决的命令在最关键的时间为瓦尔基里带来了最重要的秩序,每个人都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一旦大脑恢复功能,肌肉记忆也在同时复苏回来。
“炮击!”瞭望高声喊,“舰艉受弹!”
轰轰轰轰!
十数枚炮弹在瓦尔基里周遭炸响,着弹分散在两舷的栈道,有的甚至轰中了沙滩。
大部分人都下意识找到了正确的避弹位置,贝尔终于安心了一些,迈步伸手捏住轮舵。
“斩断船缆,切断锚链,艏帆张开,艉纵帆半,所有炮手就位备战,闲散人员开舱领枪!”
“舰长令,最快速度强行离港!”
咄!咄!咄!
沉闷的破木声即刻响起,随着贝尔的命令,甲板组员纷纷抽出后腰的断缆斧,卯足力气斩中人臂粗的拘束缆。
斩断拘束缆需要4至5斧,在过程中,操控锚链绞盘的水手以更快的速度缷掉了锚链的楔子。
精铁打造的锚链哗啦啦砸进水底,瓦尔基里明显地晃了一下,还不等船身摆平,砍砸声又一次争相响起。
“一号缆断裂!”
“三号缆断裂!”
“五号、九号、十一号、十四号、十七号断裂!”
“二号、八号、十六号断缆!”……
“敌三舰一百五十米摆艏!盖仑二,布里格一,饱合警报!”
“拘束解除!”
“舰长令张开艏帆,艉纵半,倒车!”
“瓦尔基里,扬帆,倒车!”王也怒吼着。
瓦尔基里缓缓离岸,半张的艉纵帆包着风把船慢慢推离岸堤。
有两艘巴格型海盗船一左一右冲上来,贝尔攥着手轮盯着靠近的敌船,她们的目标似乎是接舷,但瓦尔基里左右有栈道阻隔,适合的接舷位置应该在船驶离栈道的瞬间,在横置敌船的饱合炮击之后。
这是瓦尔基里的高干舷带来的优势,普通的海盗船只能仰攻,从根本上杜绝了海盗们最擅长的跳帮作战。
但是哪怕暂时没有被接舷的风险,用覆甲率不足三分之一的舰艉硬接十二到十八磅的饱合射击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离驶出栈道还有差不多五十米,怎么办?
“布里格横置完成!距离一百二十米,饱合!舰艉受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