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狼藉。
华贵的地毯上散落着纸、笔、墨水、印戳,还有零零碎碎的礼服,男式、女式,黑色,红色。
苏珊.摩根赤裸地躺在空无一物的书桌上,阳光透过落地的大窗照亮她身上的汗渍,晒出高潮过后的红晕,映出绮丽的霞光。
突然,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又要不告而别么?哥哥。”
“只是有一些事情要办。”引航员系紧了衬衫的袖口,说,“你应该知道刚才的骚动。”
“是那场价值23800镑的骚动么?”苏珊睁开眼睛,满脸潮红,“德雷克会长不愧是当今三十岁以下最富有的商人,挥金如土。我看到那张委托报价的单子了,那一笔一画的魅力真的……”
“所以你才突然把我叫过来。”引航员面无表情,“洛林.德雷克勾起了你的**,你需要发泻?”
“我亲爱的哥哥吃醋了!”苏珊妩媚地笑,笑着坐起来,爱抚着自己的肚子,毫不在意地展现骄傲的身材,“你吃醋了,哪怕你明知道再优秀的男人对我来也只是玩物,我只想要哥哥的孩子,只想让摩根和摩根生出新的摩根。”
“阿尔萨斯.摩根早就死了,就在上任族长死前的一个月,为了让你顺利继承族长的位置,他被杀死了。”引航员冷冷看着苏珊,“别再叫我哥哥,那让我恶心。”
“但你也让我感到恶心。”妩媚的苏珊一秒成冰,“如果不是我的哥哥,你就只是一团自卑顺从的臭肉而已。滚出去做你的事,别弄脏了我的毯子。”
骤静。
引航员没有再发出声音,他默默地穿好衣服,默默地拉开门,默默地走出去。
房门闭合。
苏珊跳下书桌,光着脚踩过柔软的地毯,在一堆杂物中间捡起一枚发光的纽扣。
那是男式衬衫上的纽扣,引航员衣服上的纽扣。
她把纽扣捧到心口,捏紧了,一点一点跪倒在地上。
“你还是那么顺从……哥哥。”
“每一次都是那么顺从,顺从地走近,顺从地走远,顺从地不告而别……你从不跟我说再见,就像只丑陋的牵线的木偶。”
“懦夫……”
苏珊兀然地呕吐,极剧烈地呕吐,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得精光,只剩下胃酸烧灼着喉咙。
有一团火在她的心里烧。
她笑着站起来,流着泪,随手把纽扣丢进呕吐物的中间,转身拉开了房门。
她的身上不着片缕,但后台的男人们却视若无睹,目不斜视,直到她随手拖住一个待从,扒下了他的燕尾。
“把书房里的东西都烧了。”她说,“中午之前,把新房间布置好。”
那侍从面色青白地为她把燕尾披到身上,紧闭着眼,连头都不敢抬。
“是,族长。”侍从颤抖着回话,“要命人准备好马车么?”
“不必了。”苏珊的眼睛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我快窒息了,想自己走回去。”
“恭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