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成为华盛顿赴会的座舰,或许无法正面战胜怪兽一般的尼普顿号,但至少比美国海军更有把握保总统无恙。
而且华盛顿知道洛林与肯维的联系,这是美国高层中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可说,不可论,却足以让华盛顿建立对洛林的信任和信心。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从国体的角度讲,总统不乘座本国海军舰赴会注定会伤害美国的国际形象,可相比于求助盟友,雇佣商船是对美国形象伤害最小的选择,也是唯一不需要美国付出政治代价的选择。
弱国的悲哀就在于此。
面对强国的刁难,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更没有拒绝的权利。
雇佣洛林和瓦尔基里保护华盛顿赴会的方案就这样确定下来,美国人担心洛林拒绝,隐瞒了最重要的赴会的任务,而是把原定的波士顿之行取消,营造出【总统想要搭乘瓦尔基里去波士顿】的假象。
他们不知道洛林已经从自由的国会议员口中得到了实情,更不知道洛林心里的复杂感受。
洛林有种直觉,沙克之所以卡在华盛顿造访波士顿前披露访问行程,为的就是让瓦尔基里成为华盛顿的座舰。
甚至沙克想见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华盛顿,他的真正目标是洛林,心惊胆战的美国只是他逼迫洛林见面的工具,在沙克心里一文不值。
这种自大的不切实际的念头一刻不停地纠缠着洛林,搅得他心烦意乱,迁怒,迁怨。
华盛顿没有在见面之初坦明他的来意,这也是洛林一直不愿主动创造交流机会的主要原因。
海娜对洛林的小性子知之甚详,见洛林终于提起沙克,就靠着他,在他身边坐下来。
“想躺在我腿上么?”见了鬼的开场白。
洛林愣了半晌,一下子就生了气:“又把我当你弟弟哄?”
“躺么?”
“躺。”
海娜的腿丰腴柔软,就像最顶级的皮枕,散发着淡淡的茉莉的香气。
洛林心里的烦乱一下子沉淀下来,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美国人总是不说实话。”他闭着眼,伸出手薅海娜的头发,“这是芥蒂,会影响我们,更会影响他们。”
“这就是你和华盛顿总也不见面的原因?”
“是原因之一。”洛林想了想,“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利益。”
“我们能谈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一个是海军振兴计划,以美国现在的财力来说是很大的负担,另一个就是旋转门,那是美国的国运之本,不容有失。”
“我猜总统先生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等他觉得自己准备好了……”
“沙克呢?”海娜突然问。
“沙克?”
“你说过,你刚才在想沙克。”
“啊……是。”
“要和好么?”
洛林一下就闭上了嘴。
海娜并没有选择等,直接追问道:“要和好么?”
“我和他从来不是要不要和好的问题。”洛林咬着嘴唇,紧张地抓捕着脑子里飘过的最能反应本心的只言片语,“我们的矛盾不是自身的矛盾,和立场、世界观、价值观什么的都没关系,也没有仇恨夹在中间。”
“他纵容自己的恨害死了海伦娜,海伦娜再也不可能活过来,我们也……”
海娜的手温柔地盖住洛林的额头,轻轻地抚摸,打断了他的话,自己也没有急着接话。
她无声地抚摸,洛林无声地受着,许久。
“对不起。”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