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拉曼.赛义德疯了!他要谋刺我!把他抓起来,不!把他击毙,击毙!”
“请父亲从践一个苏丹的义务,以身许国!”迪拉曼再一次叩拜。
所有的卫士在他叩拜的同时跪下来:“请苏丹从践义务,以身许国!”
嘭!
……
1785年1月18日夜,阿兰姆皇宫政变,二王子迪拉曼携苏丹卫队刺王,王薨。
1月19日,迪拉曼苏丹君临内阁,德奇亚兹晋封元帅,掌内阁,为总理大臣。大王子艾拉曼赫被宣判国,下狱,贾拉利城堡旋即封闭城门,对苏丹使者避而不见。
1月20日,苏丹使者至米拉尼城堡,宣赦免令,哈萨迪少将拒令,要求苏丹亲宣,以示恩允。
同日,对港区的即定炮击停止。
1月22日,迪拉曼苏丹在苏丹卫队一团共1000人的护卫下叩响米拉尼城堡的大门。
卫队在登山过程中没有遭遇任何炮火,英国人似乎被控制住了,马斯喀特战争隐现曙光……
一片山岩。
这片山岩与哈拉尔山的其它山岩没有任何不同,有屏风似扇状的顶端岩,向下加厚,加宽,溶入山体。
这样的山岩让哈拉尔山看起来层层叠叠,就像千层的酥饼,酥皮间夹满了美味的馅酱,有花草,有灌木,有机灵的鸟兽,还有心怀叵测的猎兵。
皮尔斯单膝跪在一堆沙包上,托着望镜,眯着眼睛打量远方。
300米外就是米拉尼城堡的门楼坡道,不大的地方像草原似戳满了绿色的人影。
绿色中间有唯一一道白色,那是新的苏丹迪拉曼,他的身边和对面还有好几道墨绿色,那是双方阵营中校级以上的军官。
皮尔斯在人群中找到了巴沙尔.本.哈萨迪,满脸都是幸福的酡红,说话时手舞足蹈,像极了为兄长骄傲的青涩少年。
“到底谁才是你真正的兄弟呢?上校先生……”
皮尔斯瘪着嘴放下望镜,手一伸,沙包边的肖三妹立刻把书写板和笔递到他的手里。
“距离307,高度落差12,夹角72.5,基本正直。风向西北西,风速3.5节,风向稳定。弹道,弹道……”
他在纸上唰唰地画着曲线,又在曲线中掺杂直线,在直线旁列出一道道千奇百怪的列式。
“三妹。”
“啊?少爷,我在!”
“我们在非洲闯了祸,哥让我看着。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肖三妹认真地皱起眉头,只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皮尔斯或许并不期待她的回答。
所以她一言不发。
皮尔斯无声地笑了一下:“我看到了强权。”
“德雷克商会有资本赋予的强权,葡萄牙有国力带来的强权,强权的价值会影响事态的发展,我们真的做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被记录的是什么。”
“我们在蒙巴萨的外海不该发动突袭,因为德雷克的强权比不过葡萄牙的强权。我们在盖海里尔不该犹豫,因为在德雷克面前,苏丹国什么都不是。”
“我们连着做错了两件事,所以事态被我们亲手推到了最糟糕的境地。是我们逼着哥发动了侵略战争,用苏丹国的巨大利益购买盟友,再用盟友的强权扯平我们与葡萄牙的差距。”
“这就是这场战争的现实,一个天平,几块砝码,我们至少是其中一个托盘,而苏丹国仅仅是装砝码的匣子。”
“山对面的苏丹和上校一直看不清现实,所以他们只能做棋子。上校身边的少将看清了现实,所以他后来居上,最终取代了他的弟弟。”
说到这儿皮尔斯顿了顿,伸出舌头,轻轻点了点嘴唇。
湿漉漉的口水让风的流动变得清晰,他丢下书写板和笔,向着肖三妹伸出手。
“肯塔基,三妹,移交砝码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