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居然为他们准备了全新的礼服,为了防止预先准备的礼服不合身,齐格菲甚至为他们准备了技巧高潮的裁缝现场修改。
又一次,齐尔内德深深感受到齐格菲那闪闪发光的高贵气质。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说谎么?
他的要求,自己究竟要不要遵循呢?
追求……艾米丽小姐?
怀着极度的忐忑与不安,齐尔内德换上礼服,梦游似来到了铺摆开茶会的太阳伞下。
亚查林还是那副和煦的微笑,远远地就冲他伸出了手:“蓝色果然与你相衬,我的朋友,拥有这种魅力的话,哪怕再矜持的淑女也会沦陷在你的英俊当中,我对此深信不疑。”
齐尔内德木讷地点头,在低头的一瞬间才发现女仆居然为自己准备了一枚海蓝色的领结。
“这……太跳脱了。”
“对于我这种没有参军经历的人来说,这样的颜色自然跳脱。可你的身上有铁和血,领结就像法兰西海洋霸权的高度浓缩,我似乎闻到了海风的咸腥。”
“您谬赞了。”
“我不说谎的,”亚查林笑着摇头,“来吧,我的朋友,女士更衣总是会慢一些,我们有的是时间找回你最自信的姿态。”
齐尔内德踌躇片刻:“纳尔洛先生,我……我真的……”
“不要疑惑,不要彷徨。艾米丽小姐是主赐下凡间的天使,我爱她,但我更爱我的祖国。”亚查林伸出食指点一下嘴唇,“这是我欠你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疑虑。”
“可您明明说了您爱她,我究竟何德何能……”
“法兰西的军人都像你这么扭扭捏捏么?”亚查林失笑一声,“我爱她,没错,那是真正的爱情,一生当中我或许只会遇上几百次,我视若珍宝。但我毕竟做了错事,一段难能可贵的爱情与一个优秀军人的前程?身为法兰西的孩子,我明白自己该作出怎样的选择。”
听着那恳切的话语,齐尔内德的眼睛亮了起来。
“先生,您真觉得艾米丽小姐对我如此重要么?我珍视与您的感情,我担心……”
“你不了解法兰西。”亚查林轻声打断他的话头,“尊卑、资历,法兰西的世界有无数道牢不可破的隔阂,残酷地把人分作三六九等。舰长先生,你的家世会成为你履历中最大的缺陷,事实上,它或许已经是了。”
“但艾米丽小姐并不是爵位的继承人,就算我娶了她也不能改变我的人生,反而会伤害您。”
“娶她?”亚查林诧异地皱了皱眉毛,“如你所言,只是娶她改变不了任何事。但你可以入赘啊,一旦入赘你就成了爵士的家人,地方的实权派,法兰西的普通贵族,那为助你跨越庶民与贵族的隔断,为你成为将军铺平道路。”
“成为……将军?”齐尔内德的脸上潮红一闪,旋即又黯淡下来,“可我觉得,艾米丽小姐已经爱上您了……”
“少女的情怀像加勒比海的天气一样多变,艾妮对我朦胧的好感也不会对你产生影响。你要记住,男人是用眼睛来恋爱的,而女人如果产生爱情,她会用耳朵来恋爱。”
“这句话我似乎听到过……莎士比亚?”
亚查林拍了拍齐尔内德的肩膀:“就是那个最法兰西的英格兰人,他还说过一句话,起先的冷淡将会使今后的恋爱更加热烈,她要是向你假意生嗔,那不是因为她讨厌你,而是因为她希望你更爱她。”
“先生……”齐尔内德彻底沦陷在亚查林的温言细语当中,“我该怎么办?”
“去迎接她,竭尽所能,勇猛冲锋。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你只需要把握住它。”
“是!我去了!”
目送着齐尔内德兴冲冲的背影,亚查林交叠着十指,仰起脑袋扫了眼身后空气一般的洛林。
洛林微微一笑:“看来多读书真得很重要。他听过莎士比亚,却似乎不知道莎士比亚还说过另一句话。”
“什么话?”
“我的爱就像建筑在别人地面上的一座华厦,因为看错了地位方向,使我的辛苦一场白费……”
亚查林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温莎镇的风流娘儿们?”
“一句话,别再缠着我了!我又不是你的绞刑架,老吊在我身边干什么?恋爱的事情都是上天亲自安排好的,金钱可以买田地,娶妻只能靠运气。”洛林歪着头以双手捧心,“看起来舰长先生不仅缺少脑子,还缺少一点运气。”
“真是可怜的人。”
“愿你们的主保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