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列队!进!”
“二队!列队!进!”……
“警诫周围!”
“小心树丫、树干、草丛!排查一切地方!”
“要把印第安人当成毒蛇!当成仓鼠!他们很狡猾,比你们所知的狡猾得多!”
“允许开枪!发现异常允许直接开枪!不需要通报!”
“两侧的军营封锁了出入丛林的所有通道!这时候在林子里的只有暴徒和土著!不必担心误伤!”
“重申一遍!允许直接开枪!允许开枪!这是命令!”
湛蓝色的军服伴着行军鼓点行走在庞恰特雷恩湖畔的密林里,每队十二人,十前二后,包括十个枪手,一个鼓手和一个号令。
这样的队列在林子里有五十个,共组成长而错落的横队,总计四列,像梳子一样筛过丛林,用最笨的方法消除可能的隐患。
他们来自于巴吞鲁日军团第三团第二营,营长埃尔文中校,素来以行事缜密,战法保守著称。
在巴吞鲁日军团近几年有限的战史当中,他的军队像缩头的乌龟一样稳健,于两场大胜中毫无建树,同时去挽回了一次溃退级别的大败。
那次大败,中校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同僚冲锋时不急于抢功,同僚溃逃时不动摇阵脚。
他以殿后之军力挽狂澜,用一营之力击退了数以十倍计的印第安人,由此一扫“怯懦”之名,在同僚口中获得了“可靠和扎实”的褒奖。
在巴吞鲁日军团,他被称为路易斯安那的铁毡,他的营则被称作铁毡营。
铁毡营是一支有耐心的部队,纪律严明,战法出众,不动如山,侵略……还是山。
唯有这样的部队才适合眼下的状况。
在湖面搜索无果后,洛林就把自己毫无证据的推测告诉了伯爵。
伯爵对此表现出异乎寻常的重视,因为从理论来说,这显然是一手不折不扣的好棋。
哪怕只是万一的可能,一旦英国人当真照此执行,他都会面临一场凶险的夹击,光凭有限的卫队和一艘人员不整的寒鸦号,实在不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洛林的提议是有限改变战场态势,扩大防区,把整个湖畔南岸纳入到伯爵雇佣兵的防御范围,与巴吞鲁日军团的驻营连为一体。
但伯爵有不同的看法。
扩大防区会稀释前线的力量,稀释前线则会防碍他摘取胜利的果实。
所以保命,还是保利?
他现在很焦躁。
先前那场刺杀的幕后黑手还没有任何头绪,但这种行为显然鼓舞了那些隐性的敌人,千日防贼,伯爵过得胆战心惊。
他急于结束战争,且不再奢求尽得全功,只想为自己攫取那个能救命的胜利者的功勋。
这是个人理由。
更何况从大环境看,巴吞鲁日军团不愿搅进西班牙与英国人的战争,这一点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改变。
他们之所以会随着伯爵来到这儿,只是为了钱,为了看管那些用于走私的长枪,保障军团的巨大利益。
另一边,以走私商为主体的雇佣军也不愿意为了伯爵个人的安全就把防区后撤,这意味着大批军队得不到战功,会影响他们走私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