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
铺天盖地的铁针和钢渣从狮子号飞向腥红皇冠,横扫过甲板,撕开了船帆。
少说七八朵火苗在夜色中燃起,而海盗的甲板死伤狼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蔓延,错过了最佳的扑救时机。
“万岁!”水兵们高声呼喊。
双方的速度一下子拉开了,并不是狮子号变得更快,而是顶着一脑袋破损的船帆,腥红皇冠失去了她的速度。
危机终于过去了!
要不了多久,狮子号的舰影就会消失在无边的夜色当中。有茫茫的大海作为掩护,腥红皇冠再也不能威胁他们,直到他们平安地回到钱纳尔-巴斯克港。
在一片平安喜乐的氛围当中,只有洛林和埃蒙斯脸色铁青。
“她到最后也没有开炮……”洛林咬牙切齿。
埃蒙斯紧抓着平台的护栏:“见鬼!大意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
狮子号与腥红皇冠的海战正如火如荼,沙克却没有在甲板指战。
他正和那个被洛林抢走了手轮的倒霉航海长一起在底舱确认海图,短短不足半个小时的时间,马萨诸塞湾的海图上已经被两个人画满了各种标线。
“我们现在在这,将军阁下。”航海长萨利少校指着海图说,“只要顺着风突破马萨诸塞湾,就算是在另一艘三级舰的纠缠下,我们也能轻易地回到舰队的锚港。”
“你太乐观了,萨利少校。”沙克疲惫地揉着眉心,“风向东南,航向东北,我们要不停地切风,意味着受伤的舵要不断地横切我们脚下的洋流。”
“舵轮的调整会非常复杂,而且就算我的弟弟这一路上丝毫不出差错,我们的舵也不见得能支撑到入港。”
“纽芬兰一带能见到大量的冰山。”沙克换上纽芬兰的海图画了一个大圈,“你想过没有,如果失去了舵,任何一座冰山都可能让我们所有人去见上帝。”
“将军……”
“这就是我把你从舵位上撤下来的原因!”沙克像个暴君一样打断下属的话,“别像个蠢货一样自以为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正在和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纠缠,而且对手比我们灵活,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机会把对手甩开。”
“不会有人给我们维修船舵的机会,我们需要在现有的条件下找到最适合的航线,哪怕绕路也要尽可能减少横切洋流的时间。”
“你的工作将决定我们能否安全地抵达钱纳尔-巴斯克。”沙克把海图推到萨利少校面前,“把那条件找出来,这将是一场漫长的……”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舰体剧震,铁片崩飞和木料断折的声音通过船板传遍了整个船舱。
沙克的心里猛地一紧,三两步拉开舱门,让令兵上甲板问明情况。
令兵很快就回来了,满脸潮红也不知是喜是悲。
“报告将军!数分钟前我与敌舰在三十米距离短兵,代理舰长先生重伤敌舰甲板与船帆,但是……”
沙克静静地等待着,不喜不怒,一言不发。
“但是……敌舰在受伤后向我艉楼发动饱合炮击,三发直击,轮舵传动系统受伤。舵手先生要我向您征询航向,他已经放弃控舵,我们还剩下最后一次舵变向机会……”
“舵已经没救了么……”
沙克轻轻吐出胸口的气,一转身回到舱内,唰一声扯开纽芬兰的海图。
桌子上只剩下马萨诸塞湾的海图,他几乎趴在上面。
“最近的群岛在什么位置?”
萨利少校愣了片刻,马上指着图上的一角说:“是绿岛群岛,阁下,距离20公里。”
“20公里……”沙克死死地盯着绿岛群岛,“两座大岛,五座小岛,超过30座岛礁,共同环绕出一座优质避风港,而且地势平坦,植被茂密……”
萨利少校重重咽了一口唾沫:“阁下,您想干什么?”
“我在想,少校。”沙克抻着手直起腰杆,脸上重新回到古井不波的状态,“向我推荐你的先生说你的领航技能百里挑一,所以我想,如果失去了舵,不知你能不能把我们安全地送回到钱纳尔-巴斯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