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以你看来,谁胜谁负啊?”
一身白袍的陈庆之站在元冠受身后,眯了眯眼睛,笑着答道:“一夫之勇,谁胜谁负无关大局,可这尔朱荣要是再拖下去,怕是回不到洛阳了。”
“哦?”
元冠受回首,见陈庆之淡定自若,也毫不相让地看向他,毫无败军之将的沮丧。
有趣,陈庆之被尔朱荣昼夜追赶,赶到了潼关连口气都没喘,竟然还能推测出自己的计划,真不愧是当世名将。
“不错,陈将军有洞察战局之能。朕之大将千牛卫将军厍狄干已率两万轻骑走商洛道出武关,荆洛道总管长孙俭与荆州刺史王罴也率一万步骑北上。”
话还没完,元冠受伸出手指,虚虚地指了一下北边,道:“陈将军潼关内未见朕的河潼道总管韦孝宽,正是率领一万五千步骑东出汾郡,包抄潼关与弘农之间。”
元冠受五指并拢握成拳头,胸有成竹地说道:“潼关到弘农这百里路,朕要令尔朱荣有去无回!”
陈庆之心中微微惊骇,怪不得关西军这些日子毫无动静,原来是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等着尔朱荣自投罗网。
关上谈笑风生,关下生死相搏。
彭乐裸衣与高敖曹酣战不休,又打过了三十余合,高敖曹心中暗暗惊诧,这彭乐体力非但没有损耗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
高敖曹心知,如果继续与彭乐这般缠斗下去,恐怕自己的体力是消耗不过彭乐的,必须要拿出点绝招了。
“吃某一槊!”
高敖曹一声爆喝,长槊刺来,彭乐怡然不惧,挥舞狼牙棒当头打下。
“噔~”
这一刺被彭乐挡下,两马交错,高敖曹拧腰转胯,在马上并未回头,而是如同长了后眼一般,长槊迅疾如雷,扎向彭乐的脑袋。
彭乐卸了衣甲,仅有头上还戴着兜鍪,可这一下要是扎实了,别说兜鍪,铁板都能被扎穿,回马枪突出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在高速运动中还能翻身发力刺的如此精准稳定,实在是一手绝活。
可不巧,这手回马枪的绝活世上不只有高敖曹会,元冠受也玩的得心应手,彭乐早已有所防备,故此彭乐虽然心中一惊,可手上动作却不慢,弯腰倒提锤,狼牙棒末端的圆形锤把砸了上去。
马槊韧性极好的大杆一荡,这一下回马枪只挑飞了彭乐的兜鍪,彭乐满头狂乱的黄发披散开来,真如从阴曹地府中爬出来的索命阎罗般可怖。
高敖曹的小腿也被狼牙棒的尖刺给划伤,高敖曹看了眼鲜血淋漓的小腿,放声大笑:“不愧是虎侯,能破某回马枪,再来!”
就在这时,双方阵中忽然鸣金,两将欲战,可不敢违令,还是恨恨退走。
“哥哥,为何鸣金?”
见彭乐全身大汗淋漓,披散着头发质问自己,元冠受也没生气,指了指天空。
彭乐这才发现,一番鏖战下来,天色都要黑了。
可彭乐还是不肯罢休,见关下尔朱荣军队点了火把,亮如白昼,嚷道:“城上也点了火把,今日俺不把那无名小卒的脑袋拧下来,如何服得了众人?”
......众人心中一阵无语,这黑厮拗劲儿上来了,估计只有至尊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