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德,若有印象的应在彭城之战中还记得他的出场,此人投奔北魏不受待见,又回到了南梁,萧衍萧菩萨痛骂了他一顿,却没有任何处罚,恢复了他的爵位待遇如旧。
这就是萧衍所谓的菩萨心肠,对于自己的亲族,甚至是试图篡位,杀害他的亲族,都没有任何像样的处罚,往往都是宽大处理。
更有甚者,刚刚流放,走到半路便被回心转意的萧衍给赦免了。
萧正德之父萧宏,与萧衍的长女,也就是自己的亲侄女永平公主勾搭成奸,不仅乱伦,而且刺杀萧衍当场败露,后果也仅仅是身死,留下的儿子依旧是侯爵王爵。
萧正德继承了他父亲的狂悖,喜欢杀人取乐不说,还与妹妹长乐公主通奸,为了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直接放了一把火,烧毁了长乐公主的府邸,随便指了一个被无辜烧死的侍女就说是长乐公主。然后将自己的亲妹妹纳入府中,对外称为柳夫人,将长乐公主夫家陈郡谢氏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待萧正德一行人肆意杀戮过后,持着棍棒刀枪的官府捕快才姗姗来迟,身着锦袍的几个人本来被捕快拦住盘问,露出了腰牌后却被轻易放行。
几个锦袍之人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领头的人去向他的主人汇报今日所见所闻。
“属下亲眼所见,萧正德当街杀人,所从之人称之为‘打稽’。”
他的主人,正是南梁太子萧统,萧统正在请人用膳,桌上却都是家常菜品,统共也就四菜一汤,相对于他的身份来说,可谓是简朴至极。
“其人如此,真该杀!”
萧统放下饭碗,恨恨地说道。
“你且下去吧,孤与王侍郎说话。”
待管家退下,萧统旁边的文官,也是他的心腹,中书黄门侍郎王规也同样望着手中的碗怔怔出神。
王规,琅琊王氏,嗯,就是那个“王与马共天下”的王氏。根正苗红的高门大阀之后,八岁便以至孝闻名乡里,虽然出身高门,但此人却是门阀中人里的一股清流,被叔父王暕称为“此儿吾家千里驹也”。
成年出仕后,王规历任太子舍人、太子洗马、新安太守、中书黄门侍郎,乃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看了这份简历,他为何能与太子萧统坐在一室内分桌吃饭,也就不足为奇了。
“孤不忍心见生民流离失所,才派他们去偷偷赈济灾民,没想到,民生已经如此艰难,萧正德竟然还狂悖至此,残民取乐!”
“是啊,勋戚子弟多纵恣,以盗窃屠杀为业,非国家之福也。”
“对了。”萧统感叹过后,谈起了正事,转头问道:“前些日子陈庆之请求增援,今天朝会陛下怎么说的?”
“不予增兵。”王规也有些怅然,道:“陈庆之当世名将,北伐若失败,实在是非为功难,而是成功着实难也。北方胡虏窃据中原已经数百年,桓温得而复失,宋武竟无成功。我大梁孤军无援,而深入寇境,威势不接,给养难继,将是役也,为祸不远。”
萧统默然,陈庆之孤军深入上千里,异国他乡,四面皆敌,艰难支撑的处境就算是傻子都能想象的出来,就算不派出大部队大举增援,至少皇帝也应该去趁机接收元颢控制区接壤的郡县,给陈庆之归国做准备啊。
可不知道是太过于狂妄自大,还是上了岁数确实老糊涂了,萧衍对陈庆之没有任何支援,北面传回来的消息越来越坏,萧衍还是无动于衷。
“对了,孤那个六弟的事,怎么样了?”
王规很清楚萧统说的是谁,苦笑着答道:“陛下听了崔司马的报告,这次被气坏了,打算直接处死邵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