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冠受沉声说道:“怪不得有这等声势,本将还以为之前的探查有误,对了,韦将军哪里进展如何?”
蔡佑汇报道:“砲车已经砸破了恒道城的外城,现在恒道城的伪秦军在平阳王莫折安保的带领下逐次抵抗,应该是要准备退守内城,还剩两千七百余人。”
元冠受微微蹙眉,原来恒道城不过是四千守军,现在破了外城,还有两千七百人,足见这莫折安保是见外城不可守,就想先抵抗一阵,再放弃了外城用以缩短战线。
固然有着被打破内城一网打尽的风险,但同时不可忽视的是,伪秦军两万六千人的援军现在距离恒道城已经不足六十里了,不出一两日便到。
韦孝宽的部队,面临着被两面夹击的风险。
“明日继续骚扰一日,拖到伪秦军的援军在后天抵达恒道城战场,给孝宽再争取一天的时间,随后便来与长水、屯骑两营汇合。”
元冠受又吩咐道:“李穆。”
“在!”
经过两年的时光,潼关外那个皮包骨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精明能干的性格也显现了出来。
“传令韦将军,让他临水立寨,做好被两面夹击的准备。只要能将伪秦军的援军拖在恒道城下,稍稍挫其锐气,待战场陷入僵持之中,我军潜伏的三千重骑,两千轻骑便可从后方一鼓而下!”
“得令!”
李穆转身策马而去,随着元冠受离开丘陵,隐藏在恒道东部的三千具装甲骑和半甲重骑也行动了起来。
马蹄如雷,铁甲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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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晚,数十里外的襄武城。
隔着一条渭水,西岸的襄武城和东岸的恒道城之间的联系并未完全断绝。
两城都是临水而立,甚至互相处于目视的极限范围内,故此,羊侃围城并未围绝,而是给伪秦军留了东城门。
围师必阙的道理自然不必多说,重要的是,伪秦军有一支规模不大,但是确是存在的“水师”。
是的,伪秦军是有水师的,原来是渭水的船帮,一百来条船,在这种内河上足够称王称霸了,这也是陇西郡的伪秦军敢固守襄武、恒道两城作为犄角的原因之一。
然而,今夜的襄武城中却显得不平静了起来。
刀兵四起,喊杀声和火光冲天,在一片混乱中,来不及披甲的伪秦西河王莫折阿倪被亲卫拥簇着上了马。
莫折阿倪终究不是个毫无担当的,他急迫地问道:“不能就这么走了!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大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亲卫焦急地答道:“城里有内应给魏军开了东门,现在魏军已经杀进城了。”
“打东边去军营,不是早就预备好了从渭水上撤退的船只了吗?走。”
莫折阿倪在慌乱之中,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他带着亲卫前往城东的军营。既然城已经被开了,当务之急,就是尽可能地保存军队。
“贼子哪里走?权旭来也!”
“权景宣在此!”
听得是前陇西郡守的两个儿子,莫折阿倪哪还不明白城门为什么被偷开了。
想必定是这两人联系了城中投降了数年的魏军旧部,趁着夜晚不备,这些在正光五年见陇贼势大投降伪秦军的魏军,又反水了。
“可恶!”
亲卫分出数人挡住权家兄弟,莫折阿倪带着其余人马仓皇往军营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