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嫔忙不失迭地补充道:“元将军与那元夜叉素来有隙,又受太后隆恩,定不会站在元乂那一边的。”
“是了,是了,张景嵩,你这就去寻元冠受来北宫。”
不多时,元冠受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听张景嵩说完了最新的消息,也皱起了眉头。
“太后今日既然叫末将前来,还请将谋划原委说明。”
胡太后稍一犹豫,便意识到此时唯有彻底相信元冠受,于是将那日密谋之事娓娓道来。
元冠受听了片刻,就察觉出不对的地方,问道:“若太后以为,禁军不可信而用诸王私兵,那事发之日,禁军得了消息,又会如何看待呢?岂不是把禁军推到了对立面?”
胡太后有些不悦,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她的顾虑:“哀家不是觉得宫内禁军都是元乂一党,只不过这些年多是元乂统帅之人,若要成事,须得慎重,用禁军会走了风声。”
元冠受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元乂若是反咬一口,说皇上、太后被诸王私军挟持,元乂要清君侧,刀斧之下,又当如何?”
胡太后一时间无言以对,她想明白了,元冠受说的情况似乎确实很有可能发生,一旦用了诸王私军,没有雷霆之势解决元乂,让元乂拖住,事情就会变得有理也说不清了起来。
皇帝、太后,不用禁军而用私军,会让禁军作何反应,不言而喻。
实际上,皇帝和太后所代表的皇权,才是他们最大的武器,但是胡太后并不能很好地利用。
“那又该如何?不用诸王私兵,哪还有可靠的兵士?”
元冠受上前几步,坚决地说:“不是不用,而是一旦要用,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控制住元乂,否则万事皆休!”
潘嫔扶着额头说道:“将军,江阳王元继即将带领大军还朝,这该如何是好啊?”
“江阳王几日从南方前线拔营回朝的?”
这句话换一种说法,就是江阳王元继还要几天时间到洛阳?
“据说是五日之前”张景嵩解释了元冠受的问题。
元冠受明白了为何那一晚元乂会如此地有恃无恐,既不仓促起兵造反,也不在乎小皇帝密谋了些什么,而是第二天才把伤势恢复了一些的胡虔交给他。
原来在胡刀案由齐王清洗禁军之后,元乂就已经让他的父亲江阳王元继带领大军秘密还朝了,一旦父子二人合力,在军队力量的对比上,小皇帝这一方将再无还手的余地。到时候,元乂不管是行废立还是僭越之事,都没有了武力上的阻碍。
所以元乂一点都不着急,他只要拖住就可以了。
今日是八月二十三日,明日是八月二十四日万佛灯节,从淮北到洛阳,快的话,轻骑七日可到,从理论上讲,小皇帝这一方如果要动手,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时间上的富余了。
八月二十四日万佛灯节,到时候洛阳城解除宵禁,数十万百姓将涌上街头,观赏灯节美景。到时候可以趁乱隐匿军队调动的痕迹,迅速控制关键要害。
胡太后与诸王,之前也是这么计划的,可计划归计划,真到了要兵变的时候,胡太后反而开始犹犹豫豫了起来。
“明天过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太后,请下决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