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本都督一起,提刀剿贼!”
羊鸦仁拔出刀大声呼喝,领着亲兵便下去加入了战团。
“去死!”
羊鸦仁拔刀冲阵,亲自砍杀,他很聪明地绕开了魏武卒的军阵,从两翼冲杀,魏兵久战早已体力透支,此时被羊鸦仁一冲,两翼反而开始步步后退了起来,魏武卒在某一瞬间成为了孤军。
“哼。”
贺拔胜名将之资,自然看出了此时战场微妙的态势,攻守之势往往就在数息之间转换,有的庸才可能还闹不明白怎么回事,便白白错失了战机。
贺拔胜虽然不愿意为西魏卖命,可身处战场之中,也由不得他过多考虑,瞅准机会,便径自带着身边士卒向羊鸦仁冲杀过去。
他想的很明白,只要阻挡住羊鸦仁这种近乎于绝地反击般的进攻态势,梁军气势受阻,魏军便可在武卒的带领下攻下嘲天宫。
“喝!”
贺拔胜一声大吼,疾跑两步,手中步槊犹如蛟龙出海,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砸向梁军。
当先两个士卒被砸的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羊鸦仁要不是躲得快,险些被砸倒。
“嗯?”
羊鸦仁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魏军猛将,几乎与贺拔胜一样,都起了擒贼先擒王的念头。
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在没有能准确衡量武将各方面战斗力数据的情况下,战场之中仓促相遇,又不晓得对方姓名,这些行伍多年从尸山血海里打滚出来的将领,往往对自己的武艺更自信一些。
换句话说,华雄也不知道自己能被关羽砍死,不是吗?
“啊啊啊——”
羊鸦仁近乎疯狂地咆哮着,亲眼目睹麾下士卒在短时间内的大量阵亡,让他失去了作为一个生命来讲,对死亡应有的恐惧。
羊鸦仁接着乱军的掩护,绕到贺拔胜侧翼,上前一个箭步,撩起刀便劈向贺拔胜的脖颈,这一刀又快又狠,反应稍微慢一点就要身首异处。
贺拔胜步槊已经横扫开来,来不及回来挡住羊鸦仁的刀,可他却丝毫不慌,单手拽着步槊的尾部竟卸下来一个小锤。
“当~~”
金铁交鸣之声传来,小锤把羊鸦仁的致命一击挡住,紧接着,贺拔胜弃了锤,双手握住槊杆架到了羊鸦仁的胸口,连连发力竟将他掀翻在了地上。
“给我死!”
贺拔胜挥拳如雨,沙包大的拳头砸在羊鸦仁的青铜面甲上,竟然连着铜甲和鼻梁一并砸塌进了面孔里,手上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羊鸦仁的,又是几计重拳下去,眼见着羊鸦仁出气多进气少是活不成了。
终于,在主将死亡和魏武卒突入大殿后,梁军崩溃了,也不晓得是哪位用荆襄话大叫着:“败啦!”
嘲天宫上剩余的一千多梁军乱作一团,要么就地投降,要么去后侧拼命抢夺能逃生的码头船只。
而随着嘲天宫的失陷,在西汉水上潜伏了许久的铁索连环船队,也在夜幕中露出了自己的模样。
船只如同贪吃蛇一样被铁索连在了一起,上面钉满了可供快速通行的木板,两侧还有护栏,看起来不像是战舰,反而像是一个移动着的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