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寒颤,没有继续说下去,人们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莫不是又有其他城池陷落了。
于是,茶楼中产生了无形的低气压,众人要么换了话题,要么就起身结账告辞离去。
不同于成都街头闹市还有些人气,到了益州刺史府这里,就全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了。
萧渊猷躺在竹子编制的摇椅上,看着屋檐上的残存雨水滴溜溜地坠下来,如同珠帘玉串一般,却偏生没了赏景的心情。
“急报——”
斥候一路策马,到了益州刺史府的中门才停下,下马跑步过来,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怎么了?”
萧渊猷的心情更糟糕了,与寻常百姓不同,他知道的更多,不仅梓潼城沦陷了,随后南边相邻的宕渠城守将也献城投降了。
作为益州刺史的萧渊猷,现在反而羡慕起了无知的升斗小民。
无知才无谓,他要是不知道这么多事情,也不会有太过惶恐的心理。
背后插着令旗的斥候头领跑的面色涨红,到了萧渊猷面前,没收住脚险些跌倒在地,他见院落里有人,一时倒不敢开口了。
萧渊猷挥手让侍从们退散出院落,斥候头领方才整理语言,打算用不让萧渊猷受太大刺激的方式将消息告诉他。
“说吧。”
“刺史...听了消息您先别激动。”
萧渊猷皱了皱眉头,都如今这副田地了,还有什么好激动的,大不了就是魏军兵临成都城下嘛。
“不激动,赶紧说。”
斥候开口道:“魏将杨忠、独孤信率三千精骑南下,巴郡已经失守了。”
“什么!”
萧渊猷只觉得满眼的金星在闪烁着,然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侍从们慌忙进来,叫大夫的叫大夫,还有机灵的赶紧去喊诸葛夫人。
不过当诸葛氏匆匆赶到的时候,萧渊猷已经悠然转醒了,他只是一时气血上涌,大夫施了几针后便醒过来了。
“切不可动怒了,近日刺史睡眠不佳,气血也有些虚,要好好调养才是。”
“是是是,大夫说的是。”
众人忙乱,唯独萧渊猷一言不发,其他人都以为萧渊猷是还没彻底恢复过来,唯有诸葛氏与他夫妻多年,晓得丈夫的心意,便喊过一名亲信侍从,让他把萧渊猷的侄子萧世澄叫过来。
等萧世澄赶到,诸葛氏扶着丈夫进了内室,萧渊猷方才艰难地开口问道:“成都现在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萧世澄略微盘算,答道:“若是守城,算上青壮,三四万人总是有的。”
“问的是能野战的。”
见萧渊猷面有怒容,萧世澄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一万两千人,最多了,这还是有很多从其他州郡撤回来的溃兵算在里面。”
萧渊猷叹了口气,复又问道:“成都,能守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