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千里奔袭,从北京城到苏州,狄五是接了刘贵的死命令,十五日之内,将名单上一众东林党人贪赃,怨望的证据坐实!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的干什么?”被从小妾床上拉起来的荆主事衣衫不整,身后帷幔里,是白花花晾着身子的妾室,锦衣卫带刀而入,小女人除了用绸缎布匹遮住紧要位置,也不敢稍动。
“荆道远,天启二年三月二十八日,向户部左侍郎郑三俊,进献金银一千两,献良田三百亩,换取户部科给事中一职,”狄五手持小册,看了一眼荆道远,语气森寒:“有无此事?”
“锦衣卫也不能凭空捏造,诬陷朝廷命官!”荆道远听到三月二十八日的时候,已经叫喊起来,颇具色厉内荏:“本官要见叶首辅!到廷上狠狠参你们一本!魏忠贤已经朝不保夕,你们这些走狗犬牙,也命不久矣!”
听了荆道远的威胁,狄五锐利的眉峰一挑,没有答话在,只是手腕一抖。
嗡的一声!
锋锐的绣春宝刀闪耀着白光,从刀鞘中被拔出。
手臂平举,刀尖低垂。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荆道远并不相信这个锦衣卫敢在这里杀了自己。
刀尖越过荆道远,缓缓刺入其身后的帷幔,狄五微微一笑,而后慢慢拉开,仅靠一张薄若蝉翼的绸缎遮蔽身子的娇美姬妾看着剑刃到了眼前,一双美目已经噙满泪花,身下,一股散发着莫名气味的热气升起。
“教坊司官妓?”狄五的声音冰冷的好像不带有一丝温度:“大人不仅帮其赎身,还娶了做妾。”
“你从哪里来五万两赎身银子,还敢娶罪囚之女,”狄五摇了摇头:“大人犯了不少忌讳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荆道远有些虚胖的身子靠在床边,粗短的手指紧紧攥着身后姬妾的小手,虽然语气已经带着虚喘,但是还尽量安抚自家小妾。
“很简单,”狄五一转身,大马金刀的坐在圆墩椅子上,亮出一排略带乌黑的牙齿:“麻烦大人,随我回京,指认东林郑三俊,若能揪出大鱼,打杀了赵南星,那就更好了,相比魏公公会不吝赏赐的。”
“魏忠贤还想着翻盘?”荆道远叹了一口气:“过几天会推,东林大举进攻,弹劾的魏忠贤的奏本会像雪花一般飞到皇上的桌子上,一个未及弱冠的皇上,你觉得会扛得住吗?”
随着荆道远的话音,站立在旁边的锦衣卫手持无常簿,哗哗的写着什么。
“你,你在写什么?”荆道远自觉失言,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
“嗯......”狄五冷笑一声,接过来本子,将其平整的展开,而后朗朗念出:“荆大人说:圣上冲龄践祚,主少国疑!”
“这这这......”荆道远哗的一声坐了起来,伸手指着那个锦衣卫,手指头不住的抖动:“污蔑!污蔑之言,本官没有这么说!”
“好啦,好啦,”狄五哗的一声将那一页撕下:“你这一笔下去,差点毁了荆大人半辈子的富贵啊!”
荆道远看到狄五将无常簿那一页撕碎,登时一愣。
“跟我们走吧。”
“魏公公能保本官性命?”
“官运亨通啊!”
“唉......”半晌之后,荆道远一声无奈的叹息,回响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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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兵备副使,刘怀安,假借解运京畿粮饷,水害,山东乱民事,私扣饷银五十万两。济南府巡按坐收三十万两。
原礼部侍郎龚岳,举荐同族四人入京,向同乡吏部主事刘源授白银一千两。
东林御史袁奋私刑打杀小仆,丫鬟三十余人,尸骨埋于花园院墙下。
王化贞案中,大理寺少卿胡齐商帮王化贞开脱,查验军功时,杀良冒功之事未曾揭发,知而不报。
一时间,天下舆论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