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得到了准许,如同捡了一条命,急忙磕了三个头,连滚带爬转身离去,好向身后有索命厉鬼一般。
待那信使离去片刻之后,从帐后走出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与李元年岁差不多。
“八贝勒未免欺人太甚!”年轻人坐到一边,神色中忿忿不平,显然听到了方才的对话。
这年轻人是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费英东的第七子图赖,初隶满洲镶黄旗,与莽古尔泰交好,就如同后金开国五大臣之一的扈尔汗之子与皇太极交好一般,这也是一种阵营的划分,努尔哈赤似乎也默认了,并没有插手干预。
“图赖,你说阿玛是什么心思呢?”莽古尔泰倚着靠背,喃喃自语。这些日子努尔哈赤放权给诸位贝勒,让他们领兵开拓,好似有意培养一般,但是皇太极的动作未免太快,手伸的未免太长!
“不管大汗是什么心思,总之军功才是一切,有了军功,才有底气与分量,才能让更多人支持四贝勒啊!”图赖低声开口道:“此次皇太极率兵攻打沈阳,肯定也有此意,如果让他一举定乾坤......这四大贝勒的排位就微妙起来了。”
“哼,阿敏自知继承汗位无望,转而支持他皇太极,代善素来低调,也没有争夺汗位的动作,可是我莽古尔泰偏偏不服!”
图赖看了看莽古尔泰,开口问道:“那皇太极让你出兵......四贝勒有什么对策?”
“哼,出兵嘛,我们按照八贝勒的意思出兵就是了,”莽古尔泰把玩着手中的一串佛珠,神色玩味:“但是时间就要按照我们的意思来了。”
“但是就这么放任援兵前往沈阳,到时候战局不利地话,怕八贝勒问罪起来,”图赖有些犹豫。
莽古尔泰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牙齿:“管他什么援军,拿下蒲河,我就看看到时候他皇太极怎么说?”
“事前把我莽古尔泰一个人蒙在鼓里,现在战事一开,想起我了?早干嘛去了,我莽古尔泰一得到消息便星夜兼程赶赴蒲河,没有拦住援军,只好进攻蒲河,将沈阳城外的大明军部重镇一举拿下!怎么?还要治我得罪?先把皇太极的旗主削了再说不迟!”
“四贝勒妙计,到时候拿下蒲河,也算是打了皇太极的脸,上次他手下正白旗整整一个甲喇被人在蒲河城下全歼,此次四贝勒一举功成,岂不是踩着皇太极的肩膀上位了?”图赖合手一拍,对于莽古尔泰的计策赞许非常。
“我部现在共有八千人众,其中重甲骑士千余,战兵五千,其余为民夫,如果蒲河的守军前去支援沈阳,那么以现在蒲河的防卫情况,我部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图赖说着,有又些遗憾:“可惜城内的内应这段时间内清除的一干二净,不能里应外合,只能从外部强攻。”
“我建州勇士以一敌百,不必依靠内应,皇太极的那些计谋皆上不来台面,真正的军队,血不封刃不收刀,甲不成尘不侧身,血流漂杵,赤色屠戮方是对待对待敌人冥顽不灵的最好手段!”莽古尔泰起身,按了按佩刀:“召集各部,我们要收军功了!”
此时,卯时刚至。
百里之外的蒲河城,近万军队已经集结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