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你行动之前,傅道远的行动轨迹,说与我听听,”李元靠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对着董大可说道。
“那天初二,公子一早就让我去他房中......”董大可跪在地上,又将事情的开始,如何谋划,如何调查,怎么布置,怎么行动,最后快要成功之时又突然失败的过程再次说了一遍,他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半晌,董大可已经讲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了。
看了看上方的李元,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
轻轻挪动了一下膝盖,董大可想要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现在双腿已经跪的麻木了。
“讲完了?”坐在上首闭着眼睛的李元突然开口。
李元突然出声,把正在悄悄挪动的董大可吓个半死,立刻脑袋如同捣蒜一般,在地上磕起头来:“小的打扰大人休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李元睁开眼睛,盯着董大可看了一会,伸手捏了捏印堂,另一只手挥了挥:“滚回牢里去吧!”
见李阎王终于肯放自己走了,董大可如蒙大赦!又猛地磕了两个跟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再一瘸一拐的走出大帐。
不一会,刘贵走了进来。
“大人,要不要小的将马同捉来?”
李元闭着眼睛,靠坐在椅子上,声音低沉:“不用去抓,现在抓了明天的话就要放,他和傅道远不同,傅道远我们是人赃俱获,这马同,我们暂时没有理由去动他。”
“从明日起,派几个伶俐点的,一天十二个时辰,给我盯着马同,看看他都去了哪里?见了谁,说着什么?又做了什么?有任何异常,报给我!”李元睁开双眼,看着帐顶,那一圈圈的纹浪如同拥有无穷吸力的漩涡,将他吸进历史的洪流,一点点的吞没,使他不能挣扎,也不能改变。
“明白了大人!”刘贵如同岩石雕刻般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种信任和崇拜。
如果,曹文诏此刻在这里,一定会皱着眉头咕哝:“这不就是大明朝锦衣卫的雏形吗?”
军帐中的卧床有一股子腥膻味道,但是李元实在是有些疲乏,刚刚躺在羊皮毯子上就开始呼呼入睡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天一早,刘贵为李元送来了羊汤与白面馍馍,还有兵卒端来了一盆水,用来洗漱。
李元随便用水在脸上抹了抹,就直接坐在床边,拿起馍馍咬了一口,稀溜溜的喝着羊汤,同时含糊不清的向着刘贵问道:“你吃了吗?”
“还没有,”刘贵笑了笑,补充了一句:“一会再吃!”
“别一会了,一起吃吧!”李元说着,从一旁拿来空碗,哗啦啦的将自己碗中的羊汤就这大块羊肉倒了半碗多给刘贵,同时拿起一块馍馍泡到碗中,推到其面前。
“赶紧吃,一会曹文诏来了,一起出发,去辽阳!”李元端起剩下的半碗羊汤,呼噜噜的喝了起来。
刘贵看着眼前的半碗羊汤,碗中冒着热气,浸了汤水的白面馍馍也混合着香气飘散,咽了咽口水,刘贵抬头看了李元一眼,并未说话,只是伸手端起碗,同样呼噜噜的喝了起来,发出的声音巨大,吃的好像是人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咣的一声,李元将空当当,干干净净的碗放在桌子上,打了一声饱嗝:“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