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谣一路踉跄,漫无目的的顺着路跑,浑然没注意,如今回跑的路早已经不是原来走过来的那一条了。
“这死老太婆应该不会追上来吧。”伶谣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速度渐渐放慢下来。
鬼姥的一掌是抱着直接毙了她的心思,她能没当然喋血倒地,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如今体内五脏受损,又一口气跑了这么远,饶是一名登堂入室境界的大高手,也有些够呛,更何况她还只是初窥门径。
终于,亡命的奔跑让原本就受伤的她五脏六腑变得犹如火烧般灼痛,剧痛折磨着她的神经,使得她脑海愈发清醒同时,也让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她脚底一软,跌坐在地。
“不行了,我真的跑不动了,在这么跑下去,就算没被老太婆抓回去,也要被自己活活给累死了。”伶谣将身子挪动,以一个自觉舒服的姿势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大口喘气,仰着头自言自语道:“我这算是再一次死里逃生了吧。”
伶谣苦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命苦,小时候没爹没娘也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出来,结果还要天天四处逃亡。
“别个走江湖行侠仗义,醉卧竹林好不风流,结果轮到自己走江湖时,却是天天不是躲这个就是躲那个,屁本事没有,而且弄不好下一刻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说来也是悲催,伶谣自打在金陵破庙遭遇青天阙的杀手以来,先后落在了温染,王姓汉子和那鬼姥手中,虽说每次都有惊无险,能活着逃出来,但眼下看来,每次逃出来,也不过是从这个人刀下跑到另一个人刀下罢了。
就好比现在,逃是逃出来了,可这陵墓里,没有齐长歌和顾离卿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一堆要杀她的人,刀屠也好,公孙垣也好,只要自己没能出这陵墓,就迟早还是要碰到他们。
她一边自言自语给自己转移注意力,一边看着垂在身侧的手臂,咬咬牙,伸手摸着骨头,看准时机,猛然用力,将手臂重新接好。
“嘶.....”伶谣疼得直抽冷气,就连身子都隐隐发颤。
不过好在这脱臼的手臂算是给接上了。
“不行,我要想个法子出去,什么无妄剑,无妄剑尊,谁娘蛋的爱抢抢去,本姑娘才不稀罕。”
与一柄绝剑相比,伶谣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
她正挣扎着从地上准备爬起来去找出路时,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掌从她身后悄无声息的伸了出来,一把将她的嘴捂住。
“呜呜呜....”
突如其来的冰凉让伶谣头皮炸裂,汗毛倒竖,她剧烈挣扎起来想要脱离这手掌。
“别动,有人来了。”
她耳边传来一道低声。
伶谣的听力和记忆虽比不得齐长歌,但却胜过一般人许多,这声音一出,她就听出了背后之人是谁。
捂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懂的机关术的褐衣青年。
淆山鲁氏,鲁修。
听得鲁修的话,伶谣逐渐放弃挣扎,闭气凝神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发现自己就是挣扎也挣扎不出来。
果然,不过几息时间,一阵微弱的喘息声便从尽头处的黑暗中若隐若现传了出来。
伶谣瞳孔陡然放大,眼中露出丝丝畏惧。
“可别是什么脏东西啊....”
要是平常伶谣还不怕,可眼下这可是陵墓,又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知道前面的黑暗中究竟能藏着什么东西。